他抬起手,放在了門把上,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按下推開了門。
房間內一片昏暗,安靜得只能聽見時鐘行走的聲音,他緩緩的往裡走去,在最裡面的那張大床,此時正如他早上離開前看到的那樣。
他呼吸微微一滯,心中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但是他還是不死心,走進了更衣室,原本放在角落裡的那一個行李箱已經不見了蹤影。
再回來的路上,他想了很多種可能,她可能會罵他,會打他,會不理他,會跟他哭鬧,他也想過很多種應對的方法,想了很多跟她解釋的話,但是此時此刻,面對著空空如也的房間,那些話,那些準備,頃刻間全都化作虛無。
他想了很多,獨獨沒有想過這種可能,他該如何面對。
房間內所有原本屬於她的東西全都不見了,好似她從未在在這房間內居住過一樣,幹淨得可怕。
他坐在黑暗中,靜靜的坐了很久,最後只發出了一聲自嘲的輕笑。
還真被那個蘇晚晚說中了啊,只是現實是,她連張紙條都沒有給他留下。
房間內暖氣流動,傅紹廷卻感到一陣陣的涼意,空氣中,只剩下一聲嘆息……
……
唐欣沐此時原本已經正躺在床上睡個好覺,然後準備明天出發去西班牙的,可是她看到了新聞發布會的重播。
當她找到陸景瓷的時候,她正坐在天臺上,看著遠處,臉上看上去十分的寧靜。
她聽見了她的腳步聲,扭過頭看向她,然後沖著她一笑,道:“沐沐,你說天底下哪有我這麼蠢的女人,在同一個男人身上栽兩次跟頭。”
她陪著她在天臺上坐了很久,雖然現在是初春,但是風還是冷得刺骨,最後是她實在是凍得受不了了,才拉著她從天臺上離開,然後帶著她來到了酒吧。
她叫了很多酒,然後往她前面一放。
“喝!痛快的喝,痛苦的發洩,發洩後,然後就把那個人給徹底忘了!”
陸景瓷看了一眼眼前的酒,抬頭看向她,然後搖搖頭道:“酒只能解一時愁,醒過來之後,還會遺留一天的宿醉。”
唐欣沐看著她到現在還這麼冷靜的樣子,心中擔憂得不行,她拍桌站了起來,道:“瓷兒,你現在不能這麼冷靜,你這樣不正常啊!現在這種情況,我們要拋棄所有的冷靜,所有的理智,然後痛痛快快的喝酒,痛痛快快的哭鬧一場,然後把那個渣男痛痛快快的罵一頓,然後第二天醒過來,就把那個渣男從我們的生命中抽離,就把宿醉當做是抽離的傷口疼就好了!”
她說完,拿起一杯酒,遞到她面前,吼道:“來!喝!”
陸景瓷看著眼前的酒杯,裡面的褐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泛著光澤。
她盯著杯中的液體,少頃,才緩緩接過,然後湊到嘴邊,閉眼仰頭喝下,苦澀辛辣的液體滑過舌頭流進喉嚨,讓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她剛一喝下,唐欣沐就立馬遞上第二杯,她看了一眼,便接過,還是仰頭就喝下。
幾杯下肚,酒的後勁慢慢上來,她已經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了,腦袋也是一陣的暈乎。
她以前很少喝酒,就算是那種度數很低的飲料啤酒,她也很少喝,因為正如她所說,他一向覺得酒這種東西,並沒有什麼用處,解決不了麻煩,第二天還會給人帶來頭疼的痛苦,而且當初酒後一次放縱,惹來了這麼多年的後遺症,導致她更加排斥喝酒。
所以她一直很不明白,為什麼總有人覺得酒可以澆愁?
可是此時,她卻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有些人在遇見煩惱的時候愛喝酒了。
此時,她感覺心裡是莫名的痛快,莫名的舒暢,好似壓在心口上那團東西,全都消散了,煩惱什麼的,全都被拋之腦後。
唐欣沐全程只是給陸景瓷遞酒,後來是看著她喝,自己卻一滴為沾,畢竟酒吧這種地方,魚龍混雜,她們又是兩個女的,容易被心懷不軌的人盯上,所以她要保持清醒,保護著她。
喝到後來,陸景瓷完全醉了,全身都醉成一攤泥了,倒在沙發上,她這才付了錢,準備帶著她離開。
她架著陸景瓷,往外走著,陸景瓷此時已經醉得徹底,渾身軟得跟無骨一般,雖然陸景瓷體重90斤都不到,但是先在這種情況,她一個女的,還是有些吃力。
她全身心都放在陸景瓷身上,並沒有注意到後面有兩道視線,落在了她們兩個人身上。
那兩個人朝著她們走過來,然後快速的越過她們,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唐欣沐扶著陸景瓷在滿是人的地方走本來就已經很吃力了,被他們突然這麼一弄,她險些被扶住陸景瓷,她頓時一怒,抬眸狠狠的盯著眼前把心懷不軌四個字卸寫在臉上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