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媽呢?”傅紹廷走到床邊坐下,問。
小家夥眼睛抬也不抬,道:“去找何叔叔了。”
聞言,他抿了抿唇卻沒有說什麼,小家夥把故事書翻來覆去,百無聊賴的樣子,不由得問:“你在等你媽媽給你講故事?”
“嗯。”他點點頭,卻還是沒有抬頭。
傅紹廷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你躺下吧,我講給你聽。”
聞言,小家夥終於抬起頭看向他,驚訝於他提出這樣的要求,他半信不疑的看著他:“你會講故事嗎?我聽了該不會晚上做噩夢吧?”
“不試試怎麼知道?”看著他一副古靈精怪的樣子傅紹廷笑了笑,伸手拿過故事書,道,“要是你晚上做噩夢了,明天你找我要賠償。”
聽著似乎是個很不錯的主意,小家夥歪著頭想了想,點頭答應:“好!”
待他躺下,傅紹廷翻開故事書,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問道:“你要聽哪個故事?”
“我要聽……大老虎和小松鼠的故事。”
“好。”他翻找到故事的第一頁,開始讀,“從前,在一個大森林裡,住著一隻大老虎,老虎的家是一棵特別特別高的樹,樹上住著一隻小松鼠。有一天……”
“停!”小家夥突然開口打斷他,“你講得太沒有感情了,媽媽講故事的時候,可有趣了,再來一遍,要有感情的。”
聞言,傅紹廷蹙了蹙眉,這讀故事還需要什麼感情,但是也沒有說什麼,按照小家夥的意思重頭開始。
陸景瓷回到病房的時候,剛開啟門,就聽見裡面傳來有人讀故事的聲音,聲音低沉,語速平緩,只是顯得有些生硬,一點兒也不熟練,很顯然他以前並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陸景瓷知道那是傅紹廷,也沒想到他會講故事給小陽聽,他這是想幹什麼?拉攏小陽?還是覺得對不起小陽,想要哄他高興?
但很明顯並不是,傅紹廷講到一半,小家夥就叫道:“停!我都說了,要有感情的講故事,像媽媽那樣子。哎呀,笨死了,你看我。”
小家夥說著一把奪過故事書,學著陸景瓷講故事時的語氣,搖頭晃腦:“小松鼠咚咚咚跳到樹上,對著大老虎說,大老虎,有本事你爬上來抓我啊,略略略……”
“……你確定裡面有吐舌頭的聲音?”
“你看,圖片上小松鼠不就是在吐舌頭嗎?這個你也要讀出來。”小家夥指著上面的圖畫道。
聞言,傅紹廷沉默了片刻,不相通道:“你媽媽講的時候也會吐舌頭?”
“唔……對啊!”小家夥遲疑了一下點點頭,然後將故事書塞回去給他,“讀吧。”
傅紹廷低頭看著圖片裡小松鼠的大舌頭,為難的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小松鼠咚咚咚跳到樹上,對著大老虎說,大老虎,有本事你爬上來抓我啊……吐舌頭。”
“不是吐舌頭,你要略略略出來啊!”小家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唉,算了算了,你還是別讀了,要不然我晚上真要做噩夢了,氣的。”
傅紹廷無奈的看著故事書,看來這講故事還是技術活。
陸景瓷這時才走病房,聽到關門的聲音,傅紹廷回頭看過去,小陽高興得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媽媽,你終於回來了!媽媽你來給我講故事吧,要是再聽爸爸講故事我晚上一定做噩夢。”
陸景瓷笑著摸摸他的腦袋:“好。”
傅紹廷主動的起身,讓出位置,陸景瓷坐下放開書,從頭開始講剛才的故事,她的聲音輕柔舒緩,抑揚頓挫,時而俏皮,時而傲慢,就好像裡面的小松鼠和大老虎都活了一般,聽她講故事,讓人感覺很是放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小陽每天睡覺前都要聽她講故事,那完全就是一種享受。
很快,小家夥就睡著了,睡得很是安穩,陸景瓷合上故事書,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臉蛋,臉上的表情溫柔到極致。
兩人一起回了傅家,自從她提出離婚之後的這幾天,兩人雖然每天晚上都一起回家,但是她就像是鐵了心要和他保持距離,一句話都不願意和他說。
每次看著她面無表情的樣子,傅紹廷只感覺自己的心情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堵在胸口一樣,以前,他總是嫌她每次見到自己都是一副怯生生的樣子,可是他現在寧願她對自己怯生生。
終於,他還是忍不住了,他看著從自己身邊走過的陸景瓷,站起來道:“你到底要置氣到什麼時候?”
聞言,陸景瓷腳步一頓,道:“沒有。”
“沒有,那你為什麼一直不和我說話?”他逼問道。
“沒什麼好說的,反正我現在只想快點把這個婚離了,然後帶著小陽走。”她走到梳妝臺前坐下,拿出水拍臉。
見她一副鐵了心的模樣,傅紹廷怒火中燒:“你就這麼想跟我離婚?”
“是,你不也是一樣,你別忘了,一開始提離婚的人是你。”
他被她一句話堵得說不出話,他擰眉看著她,許久,他鬼使神差道:“如果我不離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