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清楚,您所指的意思,本王亦是自有主張,這渤海郡之事,在年關之前,本王必定是弄好,至於您,今年本王還想帶您回京,與老將軍過個團圓年。”
徐朔也不別的事情,畢竟這兩件事情,就像是趙毅心中的病,自從被封鎮守渤海郡後,就再也沒有回過京城,更是沒有再見過家中老人。
“末將謝過殿下。”
趙毅不再多什麼了,坐在了椅上,看著火盆之中,那銀碳燃燒時,發出的光和熱,聽著外界風呼呼的叫聲,這一切,就是他最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日又匆忙而逝,等猛虎回來之時,渤海郡的天氣,已經是徹底降到了零下,而城中的建設,除了本鎮上的人家外,其餘地方依舊是一片破敗,已經恢複不到之前那片繁榮的樣了。
徐朔每日巡邏時,也發現,真正的流民潮,這才算是遲遲而來,而且大多都是老弱病殘,只有少許的青壯年,但也是餓的面黃肌瘦,那些人手無寸鐵,被城牆給擋在了門外後,也不鬧事,僅是依靠著城牆,哆嗦著乞討過日。
“四皇殿下,末將有事與您商量,之前那些流民,不過是些匪類和韃韃邊境人假扮的,故而您動手殺死了那麼多,末將是敬佩您的,可如今,真正的流民,還有些是本地逃出去的難民,都被一律隔絕在外,末將心寒吶!”
在地面結霜起凍後的第一天,趙毅就主動讓人揹著,上門去與徐朔交涉了,他這次本來是打算持久戰的,可沒料到,才一開口,對方竟然就同意了!
“既然是這樣,那麼放人進來吧,昭榜和開倉放糧的事情,您了算。”
徐朔最近也是計劃好了,再有一月有餘就是年關了,如果這些流氓一直在外,自怕是這個渤海郡都能廢掉一半了,這也絕對不是他想看到的。
“您,您什麼?”
“開倉放量,昭榜放人,這座城池已然成了死城,與其閑置著,不如讓流民自己建設,啟動資源當然是要給的。城裡原有的居民中,那些以遠走他鄉,年關在即,本王會下令,將難民分批安置到各州縣,他們也就不會再回來這裡了。”
徐朔繼續翻動這手中卷宗,嘴上的話的極為淡然,因為他就是遲遲得不到,宮裡那狗男女動手的訊息,所以更是焦急著想回去。
而且這招也算是放線釣魚,畢竟如果這次的事情真成功了,那麼城中百姓也能得到休養生息,這樣一來,解決了流民問題外,還能把那黑袍人,再逼出來一次。
趙毅自然也是希望,城中百姓能早些安定下來的,可是一想到,那些韃韃人,或者是匪寇,再趁機渾水摸魚,只怕再好的計策也會有漏洞啊!
“殿下,末將是贊同您的辦法的,只是覺著,想法不從,但真要事實就很難了。”
徐朔明白他畫中的意思,放下了手中的案卷後,又從邊上抽出了地圖,用硃砂筆,在上門畫了幾個圈。
“入城後,餘下的城中難民,早已居無定所,本王會派人挨家挨戶巡查證件,這些是有明確歸屬地的,直接送回去,不需要透過官府,亦能妥善安置。至於餘下的,那些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容本王提醒一句,早在三十年前,他們本身也就是渤海國的原住民!反而是那些流民,他們才是真正的難民!”
實際早在多年前,就已經有軍師提出這套方案了,只是當年的他,年少輕狂,有為殺戮所迷,因此從來未考慮過這個問題的可行性。
可是如今的他,早已然不複當年,他現在更願意選擇,最大的利益化,就算沒有戰爭和殺戮,也只求能平和、安穩的解決流民問題。
趙毅接過了地圖和縣志,內心是既失落,又感到極其安慰,還略帶了一些擔憂,他嘆了口氣後,皺緊了雙眉。
“可就算流民都開始在此定居了,那麼那些滋事的匪類呢?難道也要無條件的接納麼?”
這是最讓他介意的事情!想著幾個月前的那場浩劫,就是那群無恥之徒,以及和那個神秘人做出來的!如今要讓自己忍氣吞聲,他是個有血性的軍人,這是絕對做不到。
“這大可放心,此次本王定讓他們是有去無回!”
他著話,隨手從書桌邊,倒了一杯清茶,淡淡的喝了一口,這茶很淡,可是這水是卻特別的苦。
這地方兩面是海,一面是大漠,淡水大多都是苦井水,為了能讓更多人喝到正常的水,所以他一來就下令,飛虎營人,不得佔用民間水源,因此就算是他喝的茶,都帶著一股濃濃的苦澀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