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盡量,能在江姐的面前,有所表現,李秀英也是卯足了勁,拿著自己事先記錄好的本,非常認真的了起來。
“死者共四名,三名女系溺水身亡,一名男系失去內髒,失血過多身亡……”
和宮裡的仵作相比,她的驗屍報告,更接近念兒想要的狀態,之前在太醫院時,就與這個姑娘,一起抓過藥,所以發現是她時,念兒也是高興了好一會兒。
不過為了不耽誤驗屍,更加上這地方,的確不適合聊天,因此也就是相互笑著點了點頭。
耳邊聽著李秀英,清脆而幹淨的報告聲,念兒這邊親自上前,認真的再仔細檢查一遍。
可惜這個年代沒有塑膠手套,但帶上了寬大的白色手套後,又怕天黑的時候,有些細節會忽略,所以只能是忍著惡心,墊著白手套,而不是穿著,一點點心的檢測著。
與醫女不同,她是從腳底往上查,這三具宮女屍體的身上,還殘留著部分油膩的東西,她用擺放在窗邊臺上的鐵片和塊白布,將那動詞刮下來一些,包好,再放到了牆角的冰面上。
回頭時,她就沒聽到任何聲音了,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等到聲音時,就忍不住的抬起頭來。
“繼續呀,口腔內情況。”
李秀英唸了許久,抬頭觀察念兒的動作,發現她一直都是在做自己的事情,而且神情非常專注。
再加上四皇殿下的雙眼,始終盯著她的每一個動作,所以還以為,沒有人在意她了些什麼,為此才失落的自覺閉嘴,不打擾。
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有在聽,而且是很認真的那種!於是重拾了信心後,她繼續念起來。
“口腔黏膜壁上,有輕微破損的狀態,顏色發烏,不排除正常屍斑的可能。口腔和鼻腔內沒有泥沙……”
屋外,陸陸續續的傳來,士兵巡邏時,走過而發出的鎧甲碰撞聲,偶爾也能聽到風把窗戶紙,吹的嘩啦啦的動靜。
屋內,李秀英的聲音還在持續著,念兒也在做自己的事情,只有徐朔,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門邊,雙手抱著手臂,特別好奇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如果是行軍打仗的事情,他自然是不在話下的,可這查案,就她的動作,簡直讓他感覺匪夷所思。
看著她嫻熟的,剪了每個死者的一點頭發、指甲,甚至還摳出來一些指甲中的汙漬,還用木棍,檢查那些屍體的口腔,然後把那醫女沒有發現的問題,一一補上。
“這三具女屍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半個月前!具體時間,已經很難查證了。死亡地點,應該是中宮的花園內。”
這是她,給那三具女屍,確定的死亡時間,這下,不止是李秀英吃驚了,就連徐朔都瞪大了雙眼,一臉的不可思議。
遠的不用對比,就之前發現的那三具女屍,同樣的手法,同樣的溫度,半個月後,那樣都發成什麼玩兒了,誰不知道啊?
可再看看這個,除了沒有血色之外,簡直就是被定格了死亡的那瞬間,難不成真有什麼鬼神?這次,他的心都有些微微的動搖了。
“念兒姐…您是怎麼…推斷出來的?”
李秀英內心特別激動,她不願意有任何的懷疑,只是覺著,在沒人認證,也沒有確切去檢查過案發現場,真的很難讓人相信。
畢竟就那些髒兮兮的,死者頭發、指甲什麼的,就能知道這些?這如果要是真的,那麼這位念兒,可是比馮禦醫還厲害啊,不對,應該簡直就是先知了。
“難以置信嗎?實際不難的,你們看這個,是女屍三號的頭發。這上面有一點灰黑色的植物,天黑,混在頭發裡,基本看不出來。對,就是這個,這東西是夜的花,整個皇宮中,只有中宮裡才有!”
由於手上沒有手套,在取證之後,念兒本打算出去快點洗手的,畢竟那種黏膩膩的感覺,還是很不舒服的,可看他們都不怎麼信自己,才勉為其難的繼續上手。
“還有這泥,從二號女屍的指甲縫裡摳出來的,這是紅土,養夜樹的最好土質,其它宮殿內根本沒有。夜花的花期是6月,如今已經見果實了,所以可以推斷出是6到7月發生的事情。而這土很鬆,應該是新翻的,6月中旬,宮女們有去中宮翻土種花,所以時間和地點就吻合上了。”
念兒一邊明著,一邊把那些證據,一一的展示給兩人看。
這些東西本,來也不是她的專長,只是大學時期,輔修課學過,再加上看多了電視劇,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這算是照樣畫葫蘆罷了。
所幸的是,她自己之前就在宮女中,所以最近這四個多月裡,發生的事情,她還是比較清楚的,這也算是無心插柳了吧。
一段洋洋灑灑的解釋過後,徐朔愣住了,彷彿從她那的身影中,瞧見了另一個女人,自信、強大、對事有著獨特見地的魅力女人。
那擁有堅定眼神的雙眼,是如此的美麗,要不是地方不適宜,他真想好好的抱著她,告訴她,心中對她的無限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