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真是挺難看的！也不知道她的腳是什麼樣…咳咳，飛鷹，讓大家也去禦廚領姜湯。”
就在腦裡一片馨香之色時，徐朔才晃了晃頭，讓飛鷹離去。
周圍又安靜了下來，屋簷的水滴聲還滴滴答答的，屋角的銅鈴也因為被雨打濕了，這會兒左右晃著，卻沒有發出清脆的鈴聲，只是銅軸之間，那嗝吱吱的作響。
徐朔看著自己的雙腳，腦裡突然一閃而過一個畫面，速度特別快，快到他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在想什麼呢？水都涼了，飛鷹呢？”
過了許久，念兒都從奉茶殿回來了，發現徐朔還坐在原位，水都涼透了也沒起來，很無奈的拿過他手中的毛巾，遞上薑茶碗，隨後蹲下來準備為他擦腳。
之前就已經被泡的有心發白了，這會兒再一泡，就徹底的漲起來了。
腳底步的一些老皮，這會兒都能隨著她手上毛巾的擦拭，一層層的往下掉。
徐朔的臉色很尷尬，畢竟這是第一次讓解樹看自己的腳，滿腳都是傷也就罷了，結果還是這樣的場景！
尷尬的他都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既想抽回自己的腳，又捨不得她手中的那一股濃濃的溫暖，掙紮了許久，這才開口。
“呃…這是騎馬…腳蹬留下的，你放著吧，讓飛鷹來……”
“沒事，我聽飛鷹過，你的腳和膝蓋到了冬天就會疼，冬病夏治，我看今年夏天啊，你就好好的調理一下身體，這樣免得冬天再疼了！不過你這繭也是真厚，平時穿的鞋，隔腳怎麼辦？”
念兒完全不在意的擦著，直到那層白色的硬皮都被輕柔的搓下來，這才算是幫他套上襪和鞋，然後繼續另外一隻腳。
“念兒，你過，活著的人，面板是有自我修複的功能的，那麼，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死掉的人，面板不致於腐爛的特別快？對了，還有你的那個氣味！有沒有什麼辦法，是能完全掩蓋的？”
瞧著念兒一直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腳上，徐朔就感覺非常難受，於是忍不住想要遷移一下話題，讓她的注意力能集中到自己身上，眼睛、鼻、下巴什麼的都行，反正只要不是去注意腳就好。
被他這麼一問，念兒也是愣了一下，隨後想了想，脫口而出。
“用冰凍！只要密封措施好，幾個月之內都不會出現腐臭的變化。”
話出口了，她這才意識到些事情，但想要收回，難了。
“你冰凍？密封？就像是冬天那種？”
徐朔是有些詫異，但很快又連續的問了幾句。
“是，用冰！低溫能保證屍體的部分新鮮度，但如果用冰凍，那麼就能的延緩屍體的變化！屍體在正常溫度下，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出現屍僵。”
也是他問的太快了些，念兒即便意識到問題了，也是隻能繼續下去，雙眼躲避著他的眼神，已經完全不敢再繼續看他了。
“正常情況下，如果屍體處於仰面平臥狀態，屍體姿勢通常是上肢微彎曲，頭微傾於一側，下肢伸直，足尖略向外翻，拇指向掌心彎曲並被其餘四指覆蓋，手呈半握拳狀態。屍體背面如肩部、背部、臀部、腿後面等柔軟而凸出的部位，與屍體擺放的墊硬麵接觸後，因死後肌肉鬆弛而被壓成扁平狀態，之後就不容易恢複原來的凸度。所以正常情況下看上去，都應該是僵硬、平整的。”
即然都已經到這份上了，解樹也只能是背書一樣的，把之前自己在大學裡學過的一些東西，生硬記憶部分的背出來。
她不確定哪些是有幫助的，但她是真心的想幫他。
念兒很清楚，得越多，自己就越危險，可瞧他擦個頭發都會睡著的樣，估計這案應該是徹底到了瓶口了吧。
念兒這一長串的解釋，讓徐朔有些不那麼適應，這些事情，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會去關注的，更何況是的時候，臉上不帶任何驚恐、厭惡的表情，甚至連一絲惡心的表情都沒有！
他算是有那麼點被驚到，但更多的是在思考，念兒在“未來”時，究竟都是在做些什麼的，難不成也是仵作？或者是家中有人是當仵作的？
不對，之前她還懂一些，連馮禦醫都不知道的方，可奇怪的是，她好像對草藥，又大多一知半解，真是越想越奇怪。
“戀兒，我不求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但是，我是真希望你能把關於驗屍的，就你所知道的那部分，寫出來給我，可以嗎？”
他明白，如今讓她把事情都出來，是絕對不可能的，而且莫名的有種預感，她一但把穿越的事情，告訴了自己，那就可能是永別的前兆！
那麼他情願不知道，一輩、永遠也不要知道，只不過現在這些，她知道的事情，對案來，真的是太重要了。
有了徐朔的保證，念兒也算是鬆了一口氣，隨即點了點頭，準備蹲下來端銅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