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雙腳發麻的站穩後,身後的那份溫暖隨即消失,念兒整個人這才頹然的蹲下來,開始輕揉起自己的腿腳。
只是她忘記了,此刻的雙手上,全是鮮血,以至於整條褲腿上,殷紅了一片,人卻依舊蹲著,一臉麻木的還在按揉。
“瘋女人,你不要命了!之前膽不是挺大的麼?怎麼?現在碰上四皇你就嚇傻了!放心,本宮還在呢,真出了有什麼事情,本宮幫你。”
徐瑟瞧著念兒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心裡不免有些擔心,想伸手去扶人的,但他虎口也是生疼的要命,怕丟人的喊出聲來,所以也就這麼生生的忍住了伸出去的手。
“奴婢謝過九皇殿下,先行告辭了。”
經他這麼一提醒,念兒這才覺醒,手指尖的那種疼痛開始蔓延,一直到心底,隱隱的有著那麼一絲絲,似被撕裂開了一個口一般的不住心疼。
腳還是在發麻,但是她已經無心再管這些了,得先把手上的傷口包紮了,免得到時候,真得了破傷風,那麼真是似得太不值得了。
蹲在地上,恍恍惚惚的行了一個禮後,勉強著支撐著自己站起身來,雙手撐在腿上,一步一步的往秀閣的方向挪去。
徐瑟是越看越擔心,掙開了馮禦醫的手,幾步上前要去扶人,可馮禦醫的手段更快,這邊手才被掙脫,另一邊手就已經扯上了。
“九皇殿下,不過是個宮女罷了,您的手更重要啊!”
馮禦醫畢竟是過來人,剛剛就瞧出端倪來了,可絕對不能讓這表現的太好,畢竟他們只是在冷戰,萬一被這漁翁得利,對殿下來,就得不償失了!
“可是,我你這個老頭,是不是故意不讓我靠近念兒的?怎麼來來回回的,總堵著我的路?”
向來只有他命令人的,第一次被禦醫這麼堵著話,徐瑟難免會不高興,開口就來了這麼一句,本來也是無心的,可著實把馮禦醫給嚇著了,老半天才反應過來。
“九皇殿下啊,老臣只是擔心您的身體啊,再了,那個宮女可是從秀閣裡出來的,身上可不定帶著些什麼晦氣的東西…”
“夠了!馮禦醫,你好歹也是個禦醫啊,本宮記得先生之前什麼來著,那個,醫者要有像爹孃什麼的,你這糟老頭,怎麼能病患這樣的話呢!嘶,疼,誒呀,先幫本宮包紮了,煩死了。”
聽到有人念兒的壞話,徐瑟當時就不高興了,回過頭去,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罵,只可惜他學藝不精,罵到最重要的一句話時,還是頹然了,只能是找了個藉口,直接遮了過去。
馮禦醫當然是懂這話的意思,不過讓他比較哭笑不得的是,被“”這麼一罵,反而顯得是對他的醫德質疑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後,也只好自我安慰,就當是為了報答徐朔,對自己當年的救命之恩,以及多年來,對他們一家的庇護。
“是,九皇殿下您的是,但哪怕您再看老臣的不是也無妨,老臣但求現在就幫您包紮吧。”
“嗯,你包快點啊,本宮還要去找七哥幫忙,今天本宮非把這綠柳堤上,所有這些該死的樹皮全扒了,竟然敢傷到念兒的手,嘖,果然是該換成別的樹才好!”
也就是徐瑟絮絮叨叨的念著的時候,馮禦醫已經開始幫他包紮了,可是聽著他的每一句話,心裡都是想笑出聲的感覺。
就這傻愣愣的,還想和殿下搶女人?呵,毛都沒長齊,就唸兒姑娘那脾氣,估計一直拿他當個孩才有可能吧。
具體也不上來為什麼,馮禦醫總是覺著,念兒這個姑娘雖然年紀不過十六歲,可話、做事,就連眼神,都不似這個年齡該有的。
當然也正是如此,他才覺著,這樣一個潔身自好、通情達理、溫柔善良的好姑娘,非常適合殿下,可讓他也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這宮女,總是對殿下若即若離的呢?
“九皇殿下,您的手傷的不是特別嚴重,但為了…殿下,您…”
這邊話都還沒有完,徐瑟人就已經跑了,沒錯,就是用跑的,他不會輕功,可是心裡又著急的想念兒,他怕等會兒念兒等不到柳樹皮,再跑出來,怕她會再傷到手。
馮禦醫看了看他遠去的背影,再回頭,看了看對岸雪松樹上,捋了捋胡後,聳著肩膀,背上了藥箱,也往秀閣的方向走去了。
雪松樹之間,那道黑影很快就消失了,但在那個位置的樹幹上,留下了一快明顯的抓痕,深深的刺入木杆,樹皮連同木心,都被抓開了一半。
“為什麼我都已經不再打擾你了,你卻還在我面前哭泣?你究竟還想要我怎麼樣……”
等徐朔的身影徹底消失了之後,樹下又冒出來兩個人,兩人面面相窺了許久,才緩緩的開口聊了起來。
“飛鷹,你殿下是不是傻了?不過是個女人嘛,用得著這麼大費周章的,做什麼事情還要想東想西的嗎?要是喜歡,爺今晚幫他抗回帳裡,該幹嘛幹嘛,生米成熟飯了,不就踏實了嘛。”
“你,沒女人。”
原來,這兩個人正是徐朔的左右副將,飛鷹和猛虎,兩人從跟在他身邊,自然是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的。
“我去,飛鷹,你這有意思嘛!什麼叫爺沒女人,爺這是沒瞧上合適的,主要是瞧上了,咔咔的一直搞定,大不了被殿下打一頓,好歹自己的女人沒人敢再肖想了。”
猛虎提到這個就來氣,自家主平時做事那叫一個幹脆利索,哪兒來這麼多破事要擔心的,還是為了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