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被突然竄出來的人一驚,那馬腦袋一歪,脖使勁往後仰,前半身隨之騰空而起,雙眼上翻,瞪如銅鈴,鼻裡哼哼的不斷打著顫音。
念兒就那麼直直的盯著那馬,足足比自己高一倍的個,寬兩倍的塊頭,處處彰顯了它的力量與爆發力。眼看著那比手掌還寬大的倆馬蹄,就要砸到自己身上時,她下意識的轉身,護住了懷中的孩。
馬上的徐朔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只是雙眉微微皺了一下,隨即扯緊了韁繩,強行調轉馬頭,迫使黑風轉身。
他雙腳用力的踩住馬鐙,手中扣緊韁繩,身形跟著馬匹扭動的方向,不斷的調整著,直至馬蹄落在了離念兒不過兩掌寬的位置後,才伸手拍了拍馬脖以示安慰。
這會兒周圍算是徹底的安靜了下來,就連念兒懷中的孩,也是忘記了哭泣,只是傻愣愣的看著她。
身邊的馬還在原地,不斷的來回踏著步,那馬鼻裡噴出的熱氣,更是一陣陣的在臉上能感覺,念兒就覺著自己整個腦都有些放空了,差點,就差那麼一點點,她就死定了!
念兒是真被嚇到了,就覺著那心髒再跳快點,都能直接從嘴巴裡蹦躂出來了,於是扭頭直接開罵:“呼~我你這人是怎麼回事?都這年紀了,進城需下馬的規矩都不懂的麼?”
等吼完了,她這才輕輕的拍了拍孩的背,然後手放在了心口上,快速的按揉著。她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嘗試這種辦法了,真是沒被撞死,都能被嚇死!
周圍的百姓個個倒抽了一口冷氣,幾個膽的男人都快把自己縮成團了,女人們則是靠在一起,都沒人敢多看一眼的。
低矮的屋簷下,長長的冰稜,硬是被人群的熱氣,暖到融化了大半,隨後整片整片的積雪從屋頂上滑了下來,發出一陣悶悶的轟鳴聲。
嚇得眾人又往屋簷下,用力的縮了縮身,雙手抱頭,一點點的往邊上挪了挪。
徐朔拍馬脖的手突然頓了頓,稍稍側過身,冷眼看著那女人,大眼粉腮,即使不帶任何的妝容,也顯得特別朝氣蓬勃,再瞧那簡單的發飾,應該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
上下打量了幾眼後,他冷哼了一聲:“這偌大的街上,本王怎麼沒見有人呢?倒是你,本王騎行當街,爾等都知道退避,為何獨你一人,不知退避?”
本王?就這兩個字,念兒感覺自己渾身都被冰水給澆透了。她到這會兒,總算是想起來了,老闆娘一直在唸叨著的“狼王”,百姓唯恐避之不及的原因,沒錯,他就是本朝的四皇徐朔!
據,這位四皇的惡劣行跡,簡直罄竹難書,什麼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的,在他那純粹就是兒科!
京城裡有個地方叫校尉場,那就是他的地盤,裡面什麼剝皮、鑿顛、洗梳、俱五刑,應有盡有。據還養了幾缸的人彘,夜夜的在裡面叫喚著!
現代人嚇唬孩,總什麼狼來了,那麼這裡的長輩嚇唬孩,常的一句話就是:“狼王”來了!
等這些資訊,都陸續回到了腦之後,她再想起自己剛剛吼的那句話,魂都有點往外飄起來的感覺了!再聯想到那馬後面拖著的“破布條”,以及周圍越來越濃的血腥味,胃內就覺著陣陣的翻騰起來。
懷中的孩明顯感到了不安,嘟囔了幾下,就開始往念兒的懷中鑽去,腦袋靠著她的肩膀,臉緊貼著她的脖。
拍了拍懷中孩的被,強烈的保護欲,讓她感到輸人絕對不能輸陣,於是她鼓足了勇氣,努力瞪大雙眼,直接回敬道:“殿下,您似乎忘了,進城不下馬,也需鳴鑼開道的規定吧?”
那聲音,不卑不亢清脆而有力,就連腳下的動作,也沒有絲毫閃退的意思。
徐朔雙眉一挑,俯下半身,斜眼瞧著這個姑娘,兩人就這麼相互對視著,許久他才微微笑著坐直。
這是有多久沒見過這樣的眼神了?偌大一個八週國,就連高高在上的皇甫皇後,見到自己時,眼神都是閃避為恐不及的,可如今敢這樣直視自己的,竟然是這麼個姑娘。
他側臉,用帶著鬼面具的一邊,側向她,聲音更是低了幾度:“是麼,誰規定的?”
念兒這下算是徹底的吃癟了,這話還真是不假,這些繁文縟節,可不就是這些皇室家族規定的嘛,不對,不可以跟著他的思路走,不然帶溝裡去了!
“那麼殿下的意思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徐朔本想著,等那丫頭回不上話了,自己也就能繼續往宮裡去了,可萬沒料到,她竟然還敢和自己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