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
秦念還沒反應過來向可暖臉上的詭異的笑代表著什麼的時候,身後就傳來男人如凜冬早晨的薄霜般凜寒的聲音。
“啊……”還來不及回頭去看男人臉上的表情,就聽見向可暖的痛呼聲,月牙白的地板上慢慢的流淌著刺眼的紅色。
垂落在身側的手沒有反作用的痛,而是開始發抖發麻。一雙眼睛驚恐的睜大,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一幕。
回頭去看從外面進來的男人,張口想要解釋,卻發現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一陣風吹過,楚定天就這樣從秦唸的身邊掠過,沒有做一步停留,蹲下撈起地上的向可暖。
看著如此陌生到令人心生寒意的男人,秦念似乎站不穩了一般,不期然的就朝後退,退了兩步,指甲陷進掌心,掌心的痛讓她穩住了陣腳,唇瓣顫動,許多的話語卡在喉間吐不出來,“對不起……”最後低頭喃喃的說了一句。
向可暖摔倒前得意的笑,讓她猜到了大半,但是如果她不推向可暖,這樣的事不會發生。她該道歉的。
楚定天抱著向可暖,鷹隼般銳利的雙眸定了一眼秦念,對於秦唸的道歉並沒有說什麼,然後低頭看著懷中女人蒼白得失去血色的臉,低聲道,“我送你去醫院。”
說完抱著向可暖就要朝外走去,跟來的時候一樣,一眼都沒有看秦念,直到感覺衣袖被風吹起才意識到,楚定天從身邊經過。
看著男人冷漠的背影,秦念感覺有人捏著她的心臟,把那顆本就脆弱的心臟從她的胸腔裡面剝離。
“我沒想到她會摔倒!”秦念說,似乎在對剛才的事情的解釋。
秦唸的話讓男人的腳步頓了一秒,但是卻沒有停下。
“我是打了她!”秦念毫不避諱的承認,她就是打了向可暖,“是因為她欠!”在看到後院那兩具被蒼蠅圍著轉的屍體的時候,她就想動手打人,甚至殺人。
“秦念!她懷孕了!”
男人這次頓住了腳步,但是沒回頭去看身後的秦念,語氣涔冷道讓人感覺寒氣襲人。同時這話也如一把尖細鋒利的繡花針慢慢的刺進秦唸的喉間,所有的話就像是一塊長滿稜角的石頭卡在喉間,酸澀同時又鈍痛。
一旁的江南,看到秦念有話說不出,頓時就替秦念覺得不平,扯開嗓子朝男人冷漠的背影道,“楚定天!念姐她……”
“江南!”秦念不想拿道德綁架一個男人的抉擇,生生的吼住江南要說的話。視線落在男人的身上,男人停住腳步,似乎在等江南的下文。
但是,秦念說,“定天,她懷孕了。”
“可我才是楚太太!”秦念看著楚定天孤漠的背影,明明是一個強調句卻被楚定天孤漠高冷的背影生生的壓成一個卑微祈求的陳述句。心中的酸澀不斷的上湧,他說秦念她懷孕了。可是她也懷孕了啊。
她看到他咄咄逼人的護著另外一個女人的樣子,卻沒敢說出自己也懷孕的訊息,她擔心他不屑,她怕他連一個念想都不留給她。
楚定天一直僵硬的肩膀頓時鬆懈了幾分,“阿念……”
“想她死在這兒就留下!”秦念打斷楚定天的話,風情嫵媚的笑了笑,撩了撩耳際的碎髮,眼睛沁涼,語氣就像是初春的早晨,再暖和也沒有褪去深冬的寒氣。
楚定天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就邁著步子離開,轉身就消失在別墅門口。
“念姐……”看著楚定天離開的背影,江南猛地一跺腳,恨鐵不成鋼的喊了一句秦念。
眼眶裡很快就恢復到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別墅,所有的力氣就像是瞬間被抽走,倒退幾步,一屁股摔進沙發,扶著沙發扶手,鞋子上沾了向可暖的血漬。
蹬掉高跟鞋,朝江南道,“二樓衣帽間幫我找一雙平底鞋。”
江南看著秦念蹬掉踢在血泊裡的高跟鞋,沒好氣的道,“明知道懷了孩子,還成天穿高跟鞋。”然後就從包包裡給秦念翻了一雙舒服的平底鞋,“諾,提前給你備好的。”
秦念接過平底鞋,嘴角噙著苦澀的笑看著江南,“未卜先知,居然知道會見紅。”
“大伯母把你託付給我,我就要照顧好你,還有你肚子裡的懷的可是我的乾兒子。”
“嘴欠!”秦念穿好鞋子,拿起桌子上的包包,抱怨道“就不知道說點好聽的。”
“虎仔和二哈的屍體已經裝上車上的冷藏室,二哈也在車上。去哪兒?”
“你那兒。”秦念走在前面,推開別墅大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看著江南,“江小姐您請。”
“馬屁沒用,必須給我漲工資!”江南抄手一副十足的女王氣場。
“你今晚也看到了,我都不知道我這個正宮娘娘能做多久。”秦念說,“有得漲就給你漲”
江南開的是房車,後面放的冷藏櫃,車停在路旁,已經坐在車上等秦念,但是卻看見秦念還在原地愣神,眼神還不停的朝遠處被黑暗吞噬的道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