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你想做什麼!放開我!”田採眼淚都流了出來,因為他從鍾小楚的表情上讀到了一份決然,那讓他十分恐懼。
“你應該知道了吧,要救你,重燃你的陽火,只有我的血。你把它喝了,就沒事了。”鍾小楚笑了笑,清純動人,像是第一次見面時那樣的梨花帶雨。
她用一把小刀割開自己的手腕動脈,放在田採的嘴邊。鮮血一縷縷流下,流進田採的嘴裡。
“我不要你的血!我不要你再一次離開我!你放開我!放開我!!!”他目呲欲裂,眼角瞪的都快要裂開了,眼淚大滴大滴的滾落,淚水都變成了紅色。他在奮力掙扎,他在拼命掙扎,可是無用,他依舊一動不能動。
“不要啊,不要離開我。”
正如鍾小楚所說,她已經是個死人了,血液雖然還算新鮮,但是流動已經變慢,鍾小楚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割傷自己的手腕,最後蓮實都不忍,嘆了口氣,施了個術法不讓她的血凝固。
“我不想離開你啊,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已經死了,但是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忘記我,好好的活下去。”
隨著血液的不斷流逝,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就像單薄的瓷器,脆弱而美麗。
田採已經崩潰了,他在心裡絕望的喃喃自語。
“小楚,不要,不要......”
不要死。
不要離開我。
濃稠的血漿源源不斷的湧入他的身體,帶著一股甜味與一股鏽味,像是燈油一般,讓他的陽火再一次燃燒,他恢復了正常,從此生命無缺。
而鍾小楚終於倒在了地上,最後不捨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中蘊含了太多,太深沉。
秦玉沉默著走上前,田採已經崩潰了,他瞪大了眼睛,瞳孔失去神采,血淚還在滾落。
“可憐的孩子。”
他一揮手,抹去了這一段記憶,聚合了他的神魂,也將他與鍾小楚的回憶封印在心海的最深處。
“也許她不會死,但是也只限在歸墟之內。若是以後你有緣再踏入歸墟,能再續前緣也說不定。”
秦玉嘆了口氣,世上最苦的果然是痴情人。
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鐘小楚,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都很勉強。歸墟不屬於人間,連他下一次想進來都很勉強,何況是田採這個孩子呢?
不過有點希望,哪怕再渺小,總比沒有好。
他很難得心軟,於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他用冰柩大術將鍾小楚葬在冰柩中,她的意識只有在冰柩被砸破後才能醒來,如此便不用獨自面對千萬年的孤獨,那比死亡恐怖無數倍。
做完了一切,他才帶著神樂青龍還有蓮實,以及幾個失去了意識的年輕人離開陰陽界門,迴歸現實世界。
清晨,學校的大喇叭吵吵鬧鬧的將少年們驚醒,大家罵罵咧咧的起床,然後各自伸了個懶腰,感慨到這一覺睡得真死,太爽了。
張於庭叫醒了呂飛揚,呂飛揚叫醒了趙越,展清早就醒來,已經洗漱完畢。
魏九起來,很麻利的佔據了鏡子開始梳頭。
“我說你特麼的先去洗臉再梳頭好嗎?”呂飛揚叫道。
李白田採隨後醒來,非常迅速的洗漱完畢。所有人都準備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該去上早讀了。
田採最後一個離開宿舍,走之前他往窗戶邊上看了一眼,突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好像缺了很大一塊,很難過。但是他沒有多想,因為實在想不起來。
然後他關上門,一路小跑,追趕前面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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