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淩雨辰眼中的殺意,範年心中一驚,沒有半點遲疑,拖著重傷的身體,轉身向著殿外跑去。
這一刻,他已經顧不得方雲的安危,只想著遠遠逃離此地。
人,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範年在心中暗暗想著,只要能夠成功逃離,他會立刻離開西海,走的遠遠的,終身不再踏足此地。
望著那掉頭就跑、沒有絲毫遲疑的範年,淩雨辰忽然笑了笑,右手上,泛起一片金色的光芒,隨即輕輕一揚。
剛剛跑出大殿,沒有感受到身後有勁氣襲來,範年心中泛起一抹疑惑,然而疑惑剛剛出現,其飄忽的眼角,卻是猛然閃過了一抹極為不易察覺的光影。
視線中一閃即逝的光影,並沒有使得此刻猶如驚弓之鳥的範年將之無視,腳掌用力一跺地面,整個人急速躍至半空,正要運轉體內剩餘的元氣,淩空飛逃,胸口卻是猛地傳來一股鑽心的劇痛,前沖的身形就此停住。
範年緩緩低頭,正好看到,一道近乎透明的光影,從他的胸前竄出……
光影在穿透其胸口之後,在空中打了個盤旋。藉此機會,範年努力睜大雙眼,死死的盯著那道光影,終於看清了光影的真容。
“一把透明的短劍!”
範年很是想不明白,以自己上古境巔峰武者的防禦力,竟然會被這麼一把短劍,如同穿豆腐一般,給直接洞穿。
“沒想到,我竟會栽在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手中……”
胸口上傳來的劇痛,讓範年的視線逐漸模糊,在從空中倒栽之時,他強行扭轉腦袋,目光穿過重重虛空,恰好看到了那青衫少年的那對充滿寒意的漆黑眸子。
身體重重的砸落在地,範年的眼皮緩緩垂下,隱隱間,他卻是剛好看到那一襲青衫身上驟然大盛的光芒,以及原本端坐在主位上,此時已經手持長劍,擋在大殿門口的黑衣青年。
在意識陷入到黑暗之前,他似乎聽到了幾道悽厲的慘叫聲。
連他都被輕易擊敗,那五名受了或輕或重傷勢的武者,根本不可能抵擋住那兩人的攻勢。
“別……別殺我!求求你們,別殺我!只要你們放本少離開,本少以闊海宗少宗主的名義發誓,絕對不會追究今日之事。”
看著身邊的五名護衛,被淩雨辰和陳遠山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擊殺,方雲面色蒼白無比,痛哭流涕,蜷縮在一根石柱前,不停的討饒著。
此刻,他完全忘記了昨日說過的那番狠話,更是沒有了方才進入大殿時的那種趾高氣昂的神態,看起來,就是一個乞討活命的可憐蟲。
“以你的記性,恐怕一轉身就會將所發的誓言統統忘卻吧。”淩雨辰笑容燦爛卻蘊含著冰寒。
“不會的,不會的。”盡管被淩雨辰一語道破本性,方雲卻是依然否定著,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淩雨辰與陳遠山只是對視了一眼,便達成了共識,擊殺了六名上古境武者,與闊海宗已是結下了難以解開的深仇,若是放任此人離去,必有後患。
“你為何要收我遠山派做附屬門派?”回轉過頭,陳遠山淡淡的問道。
“聽說望月島上有寶物,我就想打著闊海宗的名號,收一些附屬門派,藉此抽調門派的強者,隨同前往尋寶。我是無意間發現這島嶼的,看到閣下的門派不算太大,就動了心思,是我有眼無珠,我該死,求兩位高抬貴手,放過我吧……”方雲一邊回答,一邊不停的討饒著。
“你父親對你很是不錯,為何不讓你父親從宗門調人陪你去?”聽得望月島三個字,淩雨辰便是插口問道。
“父親不讓我去,說是最近西海很亂,五宗之間的關系也不如以前那般緊密,他說的時候,我沒有仔細聽,所以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方雲哭喪著臉說道。
此刻,他才後悔沒有聽父親的話,乖乖留在宗門。若不是自己執意要去望月島,就不會想到招攬附屬門派,也就不會跑到這陌生的小島,不會惹上這兩個妖孽般的存在,更不會落到現在這般將死的地步。
想到這裡,他突然記起,父親曾經給過他一張符,言明,如果遇到生死危機,激發那符,很有可能逃得性命。
“我怎麼把這東西給忘了。”
方雲精神陡然一震,那符一直掛在脖子上,貼身放著,如今已是生死關頭,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他一邊繼續哭喪著臉,應答著淩雨辰和陳遠山的問話,一邊不著痕跡的伸手撫著胸口摸索著,摸到那符的所在,心中一陣狂喜,暗運功法,一股元氣立刻自掌心中湧出。
元氣剛一湧出,淩雨辰與陳遠山便是察覺到了方雲身上的元氣異動,神情一凜,同時伸出手掌向著方雲拍來。
“啪!”
一道物體碎裂的脆響聲自方雲的身上響起,緊接著,一道乳白色的光芒將方雲整個人團團包裹,眨眼間,方雲的身形便迅速淡去。
淩雨辰與陳遠山雙掌拍到,卻都被那乳白色的光芒所阻,沒有傷到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