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一步,眯眼盯著他:“欠揍!”
雖說他是前輩,論修為道行肯定比我高,在術法上的造詣也不是我能比的,可現在我們之間的距離不到一米,在這樣一個距離上,誰都來不及施術,他掌力是不錯,可我也不比他差多少,拳怕少壯棍怕老狼的道理我還是懂的,我估計,真拼起拳腳來,他應該幹不過我。
張真人和空雲道長完全沒有調停的意思,我還從餘光裡看到張真人端起了茶碗,好像正等著看一出好戲。
姚先生和我對視了一陣子,最後撂下一句:“懶得理你。”
說完他就推門出去了。
他前腳出門,張真人和空雲道長就笑了起來,我卻是一頭霧水。
按姚先生剛才那副火氣十足的樣子,一看就是來找架打的,不應該怎麼快認慫吧,再者張真人和空雲道人的笑聲也讓我覺得心裡很不是味道。
就聽空雲道長在一旁對我說:“我就說嘛,玄宗和你是一個路子的,你給他留下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我就納悶了:“就這還非常好呢,剛才都差點打起來了。”
張真人放下了茶碗,笑著對我說:“玄宗是在考校你呢,如果你剛才不和他吵,他肯定會繼續為難你,不過現在嘛,他應該喜歡上你了。這家夥的脾氣怪著呢,剛才咱們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空運道長接上了話茬:“玄宗的脾氣就是這樣,你越是在他面前硬氣,他就越是高看你,你越是順著他,他就越覺得你不是人。他拿你師父來說事,就是想激一激你,看看你有什麼樣的反應。當初你師父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對他就太過恭敬了,後來你師父倒是硬氣起來了,但也晚了。也就是因為這,兩個人才結下了樑子。”
張真人補充道:“不過他能認同你,還有一個前提,就是他認可了你的實力。你剛才那一手天罡鎖,看得出是下過苦功的。”
我撓了撓頭,還是有些回不過味來:“但姚先生已經走了呀,現在怎麼辦,要我把他請回來麼?”
張真人擺擺手:“你不用去請他,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這邊張真人話音才剛落下,那邊姚先生就推開了銅門。
他一進來,先是朝著張真人和空雲道長拱了拱手,又笑著問我:“你就是左掌門吧,呵呵,新屍道宗的名號,可是如雷貫耳吶!”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他出去了一趟再回來,就換了這樣一副嘴臉呢。
而且看他的樣子好像就是第一次見到我,好像……他剛才根本沒有進來過似的。
我看看姚先生,又看看張真人和空雲道長,兩個人笑而不語。
這時候姚先生又喚了我一聲:“左掌門?”
我“啊?”了一聲,轉過頭去看他,他又朝我拱了拱手:“我是閣皂山的姚玄宗。”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拱了拱手,嘴上應付著:“姚前輩。”
這三個字一脫口我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可意外的是姚先生也沒責怪我的意思,只是笑著對我說:“別前輩前輩的,咱們就互稱先生吧,這樣聽著舒服一點。你說呢,左先生?”
也不等我回應,姚先生就坐在了他剛才坐過的那張椅子上,可這張椅子已經斷了根腿,他坐不穩,又換了一張椅子,嘴上還抱怨著:“老盧家怎麼回事,怎麼窮成這樣,也不準備點像樣的傢什。”
那張椅子明明就是被你給弄壞的好嗎?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選擇性失憶?
姚先生坐穩了以後,就開口問我:“我聽說,將各大宗門彙聚一堂的建議,是左先生提出來的?”
我定了定身,簡短地回應道:“對。”
“羅中行的事我也聽說過一些,在早些年的時候,他那個教派裡的人還到閣皂山來請過我,說是要給我一個名譽長老的名號,”姚先生對張真人和空雲道長說道:“可我瞭解了一下才知道,他們那個教派根本就是個邪教。”
張真人撫了撫胸前的長須,朝我投來一道詢問的目光:“葬教都找到閣皂山去了?”
我點頭:“我聽我師伯說過,葬教曾試圖招攬過很多像姚先生這樣的隱修,他們是想透過這樣的方式讓我們誤以為行當裡的隱修大多和他們有染,以此來迷惑我們的視線。”
張真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葬教竟然能找到那些不問世事的隱修,看得出手段相當了得啊。”
姚先生又問我:“聽說你和羅中行打過照面,還被他輕易給壓制住了?”
我點頭,姚先生接著問:“你現在的修為怎樣?”
空雲道長替我回答了這個問題:“已經和十年前的老柴齊平了。”
聽到道長的話,姚先生頓時皺起了眉頭:“那個羅中行已經強悍到這種地步了?看樣子,將行當裡的高手齊聚一堂,未必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吶。”
空雲道長也附和著:“就怕咱們到時候扛不住羅中行的攻勢,反倒被他一鍋端了。我聽張真人說了,他壓住你的時候還沒有凝練念力,只是靠著經絡和骨骼裡的念力殘留就能讓你全無還手之力。那他凝練出來的念力究竟有多強勁,目前還都是未知數啊。”
我點頭:“如果單憑咱們的自家傳承對付羅中行,被他一鍋端的機率很大。我這裡有一本秘術,是羅中行的弟子給我的。靠著它,也許可以一搏。”
說話間,我從揹包裡拿出了何老鬼給我的那本秘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