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不太現實,如果這個墓和一世祖佈置的其他墓xue一樣,都是在兩千年前就建好了,無論什麼樣的燈油都無法持續燃燒這麼長時間。”
梁厚載咂了咂舌:“可我怎麼覺得,這個墓和咱們之前進的那些墓xue不太一樣呢,過去那些墓xue,都帶著你一世祖的個人風格,可是這個墓……怎麼說呢,我總覺得這裡的墓xue不是你一世祖設計出來的。”
其實就算他不說,我也有這樣的感覺。
但當下也不是討論這種事的時候,我在考慮,要不要先把陰玉取出來,可仁青和吳林遲遲沒有出現,這讓我很擔心,我想,他們也許根本就沒有能力取出陰玉,所以才將我們幾個一路引到了這裡。
借我們的手取出陰玉,再設法幹掉我們。
還有一個問題,他們為什麼要擄走次旦大巫呢,帶著次旦大巫,對他們來說不是多了一個累贅嗎?
我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湊到了其中一盞長明燈前,近距離看了看燈芯,燈芯中沒看到撚子,只看到了一個銅錢大小的石片,火就是在這塊石片上燃起來的,更讓我意外的是,長明燈中竟然沒有燈油。
這時候,我感覺番天印突然震顫了一下,它顫動時的幅度很大,幾乎將包裹它的火蠶絲布撐開,梁厚載也看到了番天印的震動,皺著眉頭問我:“怎麼了這是?”
還沒等我說話,番天印又震了一下,緊接著,離我最近的一扇長明燈就開始一下一下地閃爍起來。
我隱隱感覺要出事,趕緊後退了幾步。
就見那盞長明燈在閃爍了十來下之後,另外兩盞燈也跟著閃了起來。
我能感覺到,在長明燈閃爍的時候,地底下的陰氣放緩了移動的速度,而在它停止移動的那一剎那,三盞長明燈先是猛地暗了一下,接著又變得非常亮,將周圍二三十米範圍都照得通明。
燈火的溫度也隨之變得很高,我們三個只能撤出一段距離,防止被火焰灼傷。
梁厚載看著燈盆中高高揚起的火苗,又問了我一次:“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說:“好像是番天印和三盞長明燈産生了共鳴,又好像是那三盞燈在某種程度上催動了番天印……說不清楚。”
這邊我話音剛落,在我身後就傳來了一個非常陌生的聲音:“果然還是要靠番天印才能開啟最後一扇門啊,呵呵,那個老女人倒也有點手段。”
這聲音聽起來讓人很不舒服,沉悶、嘶啞,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老墓xue裡堆積的灰塵一樣,死氣沉沉的。
與這個聲音一起出現的,還有兩股念力,和我之前感應到的一樣,兩股念力都是次旦大巫的,只不過一股弱,另一股強到不可一世。
我立即轉身,就看到身後站著四個人。
吳林、仁青、次旦大巫,還有一個我從沒見過的老人。他臉上的褶子就像是老樹盤根一樣在面板上縱橫交錯,那不像是人類面板上該有的褶皺,更像是黃土坡上那些毫無規律的溝壑,除了這一層不正常的面板之外,他的五官和羅有方有著極高的相似度。
那股驚濤駭浪般的念力,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僅僅一個瞬間我就意識到,眼前這個老人,及可能就是我們找了十幾年的那個人。
我看著他的時候,他也非常安靜地看著我,在他的眼神中,我感覺不到任何感情,那似乎就是一雙死人的眼睛。
次旦大巫此時就站在老人身邊,我朝著他看了一眼,就覺得他好像也變成了一具屍體似的,渾身上下感覺不到一絲生命的氣息,而且他站立時的動作也非常僵硬,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具杵在老人身邊的人偶。
在這種時候,我很想將番天印拿出來,不管那個老人是不是我想象中的那個人,先催動番天印、踩一套罡步再說,可我有這樣的心思,卻沒有這樣的力氣。
老人身上的念力鋪天蓋地似地壓向了我這邊,讓我渾身麻木,我現在還能站立,也能做出一些簡單的動作,可單單是站立和轉頭,幾乎就要用上全身的力氣。
沒多久,我身子兩側同時傳來了兩聲悶響,梁厚載和劉尚昂同時倒在了地上。
老人微微挑了一下眉毛,他一邊用左手揉搓著右手的無名指,一邊說著:“不是說守正一脈沒落了嗎,他為什麼還能站著?”
這番話似乎是對他身邊的仁青或者吳林說的,仁青在他面前似乎有些怯,悄悄縮了一下腦袋,沒說話。
回應他的人是吳林:“你手底下的那些人當然不會對你說實話,如果他們不說守正一脈沒落了,你還會給他們那麼多的資源和好處麼?”
吳林雖然做出了回應,可他的語氣卻顯得非常不耐煩。
老人先是斜了他一眼,可隨後也點了點頭:“嗯,有點道理。我過去一直覺得怪了,單憑一個修行不過十幾年的左有道,竟然能三番五次地給我使絆子,還鬥敗了黑白丁和周天師。也是,如果守正一脈早已沒落,培養不出這樣的弟子來。”
錯不了了,從他的話語中很容易就能判斷出來,他就是那個藏在葬教背後的黑手,我們一直在找的羅中行!
我曾在腦海中幻象過無數種和羅中行照面時的情形,但從沒想到他會來得這麼突然,讓我們一點防備也沒有。更沒想到他的修為竟然到了這樣的地步,光是靠著經絡和骨骼中殘留的一點點念力就能將我們完全壓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