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尚昂沒有失去意識,我將他拉過來的時候,他還朝我這邊轉動眼珠,在他身上還粘著另外一隻躋胎屍。
躋胎屍纏在他的腳上,我也沒功夫去解,只能扔了手裡的,又抓起他身上的躋胎屍,將它當成鞭子,朝梁厚載那邊甩了過去。
梁厚載離我更遠,我連甩了三次沒甩中,到第四次,躋胎屍終於纏住了梁厚載的腰,我猛力將他拉到我跟前,梁厚載失去意識了,他到我面前的時候處於昏迷狀態。
我用胳膊勾住梁厚載,劉尚昂則一手抱住我的腰,另一隻手探進揹包,從裡面抽出了鋼索。
劉尚昂是用鋼索的高手,他振臂一甩動,鋼索就掛住了石壁上的一枚石環,我們三個頓時朝著石壁那邊蕩了過去。
我們下落的速度非常快,蕩漾時産生的沖力也非常強悍,劉尚昂轉過身,將後背正對著石壁,我和梁厚載本來就是背對著石壁的。
目前來說,我們背上的帆布包是唯一的緩沖物了。
當揹包和石壁發生碰撞的時候,我不擔心裡面的物資被壓壞,我最擔心的是劉尚昂揹包裡的那些炸彈、炸藥,那些東西要是因為劇烈的撞擊而被引爆,我們三個絕對渣都不帶剩下的。
當我們三個在空中蕩出一道長弧的時候,面罩裡傳來了劉尚昂急促的聲音:“斬斷鋼索!”
我沒來得及多想,一劍斬向了劉尚昂頭頂上的鋼索。
這種鋼索確實非常有韌性,但在青鋼劍面前根本算不了什麼,瞬間就被切斷,而我們這時候也重重地撞在了石壁上。
嘭!
在我們身後傳來了一聲悶響,我心裡一驚,以為是炸彈爆了,但很快就回過味來,那是一種類似於氣囊被擠爆的聲音,不是炸彈。
悶響過後,我才感覺揹包觸到了堅硬的石壁,巨大的反作用力幾乎要震斷我的背脊。
但我知道,如果完全沒有緩沖,當我們撞在石壁上的時候,那形象絕對和拍碎的西瓜差不多。
趁著我們還沒被反彈出去,我立刻轉身,將青鋼劍插入了石壁。
青鋼劍的劍身在沒入石壁的時候長出了大量的“鈎”,讓我們固定在了石壁上。
這時候劉尚昂狠狠抱著我的腰,梁厚載也醒了,他和劉尚昂一樣,也是死死抓著我,兩個人強悍的臂力又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我騰出一隻手按下了面罩上的按鈕,幾乎是用胸腔裡的最後一點氣息吐出了幾個字:“石……石環,抓住石環……”
當時真的透不過氣來了。
劉尚昂立即松開我,回身攀上了附近的石環,梁厚載停頓了一會,也抓住了石環形。
“我擦,下了多少墓了,這是離死最近的一回。”面罩裡傳來了劉尚昂的聲音。
我朝梁厚載看了一眼,他的整個很子都貼在石壁上,抬頭望著上方,從他快速起伏的胸口上看,他正在劇烈地喘著粗氣。
我按下面罩上的按鈕:“厚載,你沒事吧?”
梁厚載過了好半天才回應:“還活著,這地方太深了。”
我回頭看了看腳下,下方就是一眼望不到的深淵,深淵的底部有一道道色彩斑斕的光在浮動,那些光,就像是在無盡的黑暗中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彩紗,我盯著它看了一會,就覺得有些眩暈了。
連我都覺得眩暈,就更不用說用恐高症的梁厚載了。
在短暫的停歇之後,我的左手就開始脹痛了,之前我試圖抓住石環的時候,這隻手臂的肌肉已經出現了拉傷。
我想稍微活動一下受傷的手臂,就踩上了一個石環,右手依然抓著青鋼劍,當我輕輕晃動左臂的時候,感覺肩膀上好像粘了什麼東西,轉頭一看,才發現肩頭沾著一層很厚的膜,乍一看就像是一隻附在肩上的水母。
我正在想這東西是什麼,面罩裡就傳來了劉尚昂的聲音:“那是沖壓器的遺骸。想不到這玩意兒還有能用上的一天。”
沖壓器,就是在揹包接觸到石壁之前,給我們帶來緩沖的東西吧。
聯想到之前聽到的那聲悶響,我估計劉尚昂口中的沖壓器應該是個類似於安全氣囊的裝置。
梁厚載的狀況很差,我們現在還無法行動,劉尚昂大概是為了轉移梁厚載的注意力,就問梁厚載:“載哥,那些鐵線蟲一樣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怎麼那麼惡心呢?”
過了好半天梁厚載才回應:“躋胎屍,三大胎屍之一,它們其實就是屍變後的鐵線蟲。它們會在你身上咬一個洞,並順著傷口鑽進你的體內,控制你的腦幹和神經系統。被控制以後,宿主除了極度饑渴、所有的動作看上去就像是線控的木偶一樣僵硬之外,最麻煩的是宿主會在劇烈的痛苦中活三個月以上,最後因為三魂七魄被躋胎屍噬殆盡而死亡,並在躋胎屍由後谷離體之後變成邪屍。”
他說著話,精神好像比剛才好了一點,劉尚昂借機和他聊了起來,繼續分散著他的注意力。
我又朝著腳下的深淵看了看,深邃的光源處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引力,每當我低頭朝那邊看的時候,都能感覺到輕微的下墜感,就好像有一股力量要將我拉下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