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厚載拿出幾張辟邪符貼在了劉尚昂背上,我也拿出了幾塊守陽糖,將它們塞進了劉尚昂的口袋裡。
劉尚昂快速摘下面罩,先在嘴裡塞了一塊守陽糖。
等他帶上面罩的上後,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個“川”字,看樣子守陽糖中的蓍草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
我打頭陣,劉尚昂做中堅,梁厚載殿後,我們三個排成了最常用的陣型,朝著正對祭臺的方向快速推進。
劉尚昂說得沒錯,當我們走出十來米以後,腳下就出現了大量積水,空氣中的潮氣也變得很重。僅僅幾分鐘的功夫,我裸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臂上也掛了一層細細的水珠。
剛進來的時候,空間還十分寬敞,四周的黑暗一眼無法望穿,可隨著不斷前進,空間竟然變得狹窄起來,劉尚昂晃動手電的時候,光束已經能掃到兩側的土壁。
牆壁上好像抹了一種特殊的硬泥巴,很多地方看上去像是一體成型的,還有一些地方出現了大量的破洞,洞口周圍有尖銳的裂痕,地面上還有類似於瓦片的碎塊散落。
隨著左右距離越來越狹窄,這個巨大的空間已經“塌縮”成了一條寬度只有兩米左右的隧道,梁厚載伸手觸控了一下離我們很近的道壁,隨後面罩裡就傳來了他的聲音:“是陶。”
我看向他,又看向了附著在牆壁上的那些硬泥巴。
梁厚載接著說:“牆壁上附了一層燒幹的陶土。道哥,你仔細看,這些石頭很奇怪。”
陶土破碎以後,大片大片的土壤顯現出來,而我此時也發現,在這些土壤中還鑲著一些體積巨大的石頭,只不過在這樣一個黑暗的環境中,由於手電光照亮的東西全都是黑白兩色,我很難看出土壤中還夾著其他的物質,也是經梁厚載提醒,我才發現他手指的那片區域在光照下反射出更為油亮的光澤。
我仔細看了看那幾塊石頭,就覺得上面凹凸不平的痕跡像是一些古老的刻痕,但經過多年的潮氣腐蝕之後,已無法分辨出刻痕的具體內容。
我按下了面罩上的按鈕:“厚載,你能分辨出那些刻痕的內容嗎?”
梁厚載直搖頭:“不好分辨,不過它們看上去就像是一大堆盤踞在一起的長蟲。你看,所有的刻痕粗細都是一樣的,這很不尋常。”
劉尚昂:“為啥不尋常?”
梁厚載:“紋刻的工藝明明十分粗糙,卻要還要刻意讓刻痕的粗細保持一致,我總覺得,這些刻痕好像是要給進入這裡的人某種提示。”
我沒有太多的精力去研究那些壁畫,朝劉尚昂和梁厚載招了招手,示意他們繼續前進。
這時候我的面罩裡又出現了梁厚載的聲音:“為什麼這裡的潮氣這麼重,可咱們到現在都沒有見到地河呢,這些刻痕說不定就是原因。”
我按下了面罩上的按鈕:“厚載,救人要緊,刻痕的事情先放一放。”
在這之後,梁厚載沒再說話。
當隧道的寬度縮短到兩米以後就沒再變化過,劉尚昂拿手電照了照我們的頭頂,在很高的地方能看到樹根的影子,我們已經來到山神藏身的那片杉樹林了。
前方的屍氣變得非常濃鬱,我停下了腳步,讓劉尚昂晃一晃手電,慘白的光束在黑暗中來回擺動了幾下,前面什麼都沒有,不過藉著他動光的機會,我看到前面的路是傾斜著向下延伸的。
我回頭看了看劉尚昂和梁厚載,說一聲:“小心。”,他們兩個同時點了點頭。
我現在比較擔心梁厚載的情況,自從看到了石頭上的那些刻痕以後,我就覺得他的狀態出了一點問題,但這只是一種感覺,我也不確定他的問題到底出在哪。
看到他沖我點頭我才算是安心了一點,轉過身,繼續向前走。
沒等走幾步,路面就出現了坡度,由於潮氣重,地上比較滑,我只能壓低重心,順著坡道一點一點地向下挪動。
可即便是壓低了重心,過分濕滑的地面依然讓我們很難穩住身形,有好幾次我都因為腳下沒踩穩,像滑滑梯一樣猛地下滑一段距離,有時候劉尚昂或者梁厚載也會像我那樣不慎下滑,每一次他們兩個都能撞上我,推著我再向下移動一段距離。
每當身體不受控制地滑動時,我們都必須在腰上加力,以防止自己摔倒,如果在這種地方摔倒了,那可就只能一路下滑,而且越滑越快,根本不可能再爬起來。誰也不知道在這條坡道底部究竟有什麼,不受控制地下滑,也許只有死路一條。
我們小心翼翼地移動了很長一段距離,坡道下方的屍氣先是稍微淡了一點,隨後又以更快的速度變得濃烈。
這時候面罩裡傳來了劉尚昂的聲音:“道哥,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