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林和次旦大巫失蹤,祭臺沒有動靜,這些情形似乎都和倉庫裡的村民沒有任何聯系,但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我心中突然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只覺得倉庫那邊要出事。
我知道,這是又是小推算術帶給我的直覺。
也就在我朝著倉庫方向猛沖的時候,身側的一條小巷子裡不早不晚地傳來了一身悶響——噗!
我立即後退兩步,朝著小巷裡觀望,卻看到吳林正仰面躺在地上,離他三四米的地方還落著他的狙擊槍。
“吳林?”我試著叫了一聲,但吳林沒有任何反應。
當時我也沒想太多,趕緊跑到了吳林跟前,就看到他身側的地面上還落了兩根銀針,針頭已經發黑,很顯然是塗了毒的。
我小心翼翼地扶著吳林坐起來,他的後背上有些紮人,不用想我也知道,那些稍顯紮手的地方肯定就是毒針的針尾。
這些十厘米長的鋒利銀針直接紮進了他的內髒,可吳林依然活著,他只是暫時昏過去了。
“吳林,能聽到我說話嗎?”我一邊喚著他的名字,一邊撕開襯衣,將碎布纏在手指上,然後捏著毒針的針尾,將它們從吳林背上一根一根地拔了出來。
這些所謂的銀針,外形其實和家裡用的繡花針沒有什麼區別,在針尾的位置也有一個用來穿線的小孔。毒在針尖,針尾是無毒的。
吳林的體質確實大異常人,我將毒針拔出他的身體以後,他先是猛地顫抖了兩下,接著就緩緩睜開了眼。
這時我看了看被扔在地上的那些針,劇烈的毒性已經讓針頭完全變成了黑色,連上面沾著的血都是黑的。這麼強的毒性已經可以毒死幾頭大象了,可吳林竟然還能醒過來。
他用了幾分鐘的時間來回神,隨後就用手指壓著胳膊上的肉,將嵌在肩膀上的銀針也擠了出來。
直到身上的毒消化得差不多了,他才轉向了我,用懵懵的眼神看著我。
他還沒完全緩過勁來,可我還是急不可待地問他:“你怎麼在這,次旦大巫呢?”
吳林先是揉了揉眼睛,才慢慢悠悠地說:“次旦大巫放心不下倉庫那邊的人,他一定要去看看,我拗不過他,就……他被仁青抓走了!”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吳林的語速才恢複正常,他總算是徹底回過神來了。
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帶著次旦大巫出來了,難道你不知道仁青一直在等待這個機會嗎!
我心裡這麼想,可現在也不是責備吳林的時候,我也只是問他:“朝哪個方向去了?”
吳林看著我,眨了眨眼,過了片刻,他突然長出一口氣,那表情,就像是從一件天大的麻煩中解脫出來了似的。
一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就急了,又問了一遍:“他們朝哪個方向去了?”
結果吳林的回答卻是:“我勸你還是別追了,沒用。”
我狠狠皺了一下眉頭:“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是次旦大巫的護衛嗎?”
吳林笑了笑:“我當然不是他的護衛,我只是在好戲開始之前負責保他性命無憂,可現在好戲已經開始了,我就沒有義務再跟著他了,這是我和次旦大巫之間的約定。左有道,我看你這人還不錯,所以奉勸你一句,這裡的事你還是別管了,對你沒好處。”
我眯起了眼睛,死盯著吳林。
吳林拍了拍身上的土,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他面朝太陽高掛的天空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然後又對我說:“接下來事都和我無關了,如果你想找我,就到小樓這邊來,如果……”
我將他打斷:“仁青和次旦大巫到底去哪了?”
吳林先是愣了一下,又無奈地攤了攤手:“左有道,我最後對你說一次,這裡的事你別管了,對你沒好處。再者,你也管不了。”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直勾勾地盯著我的眼睛。
我還是那句話,吳林這個人身上的疑點雖然很多,但我一直覺得他的話是可信的,包括現在也是,他是真的認為我管不了這裡的事,也確實不想讓我蹚這道渾水。
但他的話我不能聽,因為我現在懷疑,他和仁青一樣,興許也是羅中行派來尋找大墓的。
畢竟他的身體素質和恢複能力,和葬教裡的那些傭兵太像了,加上他身上還有很多難以解釋的事情,我有理由懷疑他是被陰玉複製出來的。
吳林盯著我,我也盯著他,並對他說:“這裡的事,我必須管。最後問你一次,仁青和次旦大巫到底去哪了?”
吳林很無奈的嘆了口氣,在這之後,他抬手指向了倉庫那邊:“仁青朝那個方向去了,至於次旦大巫,應該和仁青在一起吧。你確定你要過去?”
我沒再理他,轉身奔向了倉庫那邊。
沒等走多遠,身後又傳來了吳林的叫喊聲:“你自己小心吧,別忘了我說的話!”
他說的話,他說的什麼話,從我們護著次旦大巫回到小樓到現在,吳林說了很多話,可每一句都讓人覺得難以揣摩,我到底該留意哪一句?
很快我就和吳林拉開了距離,也沒再想這些事。
快到倉庫門口的時候,隔著二十米遠我就能聽到倉庫大門中傳來的嘈雜聲音,有人在嚎叫,有激烈的碰撞聲,那扇巨大的木門也在顫動,好像有人在撞擊門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