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地笑了笑:“要不是因為你坐不了飛機,咱們現在已經到了。”
梁厚載也是一臉的無奈:“早知道我就跟著劉尚昂他們坐汽車了,你就可以帶著鬼娃走空路。”
我搖了搖頭:“你必須先跟著我回寄魂莊,我現在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先去找敏度,還是先去找假王大富。嗯……如果夏師伯能直接幫我推斷出下一步該朝哪個方向走還好,如果推算不出來,就得好好商量一下了。有你在場,我們的思路可以開拓一下。”
在我說話的時候,鬼娃醒了,抬起臉來對我說:“師父,我也想坐飛機。”
我揉了揉他的腦袋:“快睡覺。”
鬼娃“哦”了一聲,趴在我腿上,很快又睡著了。
接下來,我和梁厚載說話的時候生怕再吵醒了鬼娃,就刻意壓低了聲音。
當時火車上幾乎沒有什麼人,車廂裡非常安靜,即便我們將聲音壓得很低,對方也依舊能聽得見。
梁厚載說,自從離開百烏山以後,他就一直在思考一件事。如果葬教能在百烏山中安插這麼多眼線,十幾年不被發現,那麼他們完全有能力在其他的門派中做同樣的事情,梁厚載估計,在當今的行當裡,沒有被葬教侵蝕的門派恐怕已經很少了。
如果大部分門派裡都有葬教的眼線,組織上也不可能一個一個地去清洗,畢竟規模太大,那些葬教眼線潛藏得又深,組織上根本沒有足夠的人力和物力將他們全都挖出來。
我說,除非直接把羅中行幹掉,不然葬教這個組織是很難徹底根除的。葬教的成員之所以對葬教忠心耿耿,說白了就是三點,要麼是懼怕羅中行的修為,要麼是崇拜羅中行所謂的“教義”,再不然,就是需要羅中行配製出來的那些止疼藥。
換句話說,羅中行就是葬教的根基,只要除掉羅中行,葬教根基就沒了,不用我們動手,這個組織也能自行消亡。
聽到我的話,梁厚載贊同地點了點頭,隨後又小聲問我:“可羅中行究竟在哪呢,如果他一直不現身,咱們又怎麼除掉他呢?可就算他現身了,咱們真的有足夠的實力去應付嗎?”
我沒有回答梁厚載的問題,只是撇了撇嘴,望著窗外發起了呆。
從百烏山出來以後,我心裡就一直有種很不好的感覺,我總是覺得,羅中行好像在等著我們……我的意思是,他現在就藏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裡,等著我們露出破綻,他就會突然現身,給我們最致命的一擊,我們做的所有事,都被他看在眼裡。
這只是一種感覺,一種赤裸裸暴露在光天化日下的感覺,不是預感,和小推算術培養出的那份直覺也沒有關系。起初我也沒將這種感覺當回事,可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天它變得越來越強烈了,以至於我剛上車的時候都要時不時地回頭看一看,我總是覺得,好像有人在背後盯著我。
可每次回頭,身後都是什麼也沒有。
將近九個小時以後,我們終於來到了cd在站外等著我們的,是很長時間沒見的馮師兄,他正好在四川這邊出差,聽說我要回川,天還沒亮他就將車開到了車站,一直等著我們。
我們這邊剛出車站,馮師兄隔著老遠就朝我們招手。
當我帶著鬼娃來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就一直看著鬼娃笑,還問鬼娃:“鬼娃,你吃過粑粑麼?”
怎麼突然提起這茬來了?
馮師兄一說出這句話,我腦子裡立刻就浮現出了第一次跟著師父吃粑粑的畫面,在那個時候,我固執地認為師父口中的“粑粑”就是……那東西,還鬧出了不小的笑話。
鬼娃立即點了點頭:“吃過啊,以前在貴州的時候,爺爺給我買過。”
馮師兄的臉上顯現出一絲遺憾的味道:“剛剛忘了,你老家是貴州那邊了。”
我拉開車門,讓鬼娃上車,一邊問馮師兄:“怎麼突然說起這事來了?”
馮師兄沒說話,笑了笑就上車了。
直到我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坐下,馮師兄才將一個油紙袋子遞給我,笑呵呵地對我說:“記得上次在渤海灣那邊見你的時候,你還嚷嚷著惦記粑粑的味道了,這是我特意跑到大理那邊給你買的,還是那家店,呵呵,還是老味道。只不過涼了點,沒有剛出鍋的時候那麼酥脆了,湊合吃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又拿出另外兩個油紙袋子,遞給梁厚載和鬼娃:“你們兩個也還沒吃東西吧,先墊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