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陽氣四溢的青鋼劍砍中之後,周天師好像完全喪失了原有的恢複力,傷口就那麼綻著,絲毫沒有癒合的跡象。
我一邊這樣全憑本能地出劍,一邊仔細感應著周天師身上的念力,只要那股念力一凝聚,我就立即催動番天印。
又刺出了幾劍,周天師的陣腳越發亂了,他非常草率地賣了一個空擋,我沒上鈎,一劍砍中了他的肩膀,當時他正以極快的速度後撤,這一劍沒能將他的胳膊砍下來,但在他的肩上留下了很深的一道傷口。
周天師疼得直咧嘴,但還是忍著疼痛,快速凝練出了念力。
我也立即凝練念力,來不及走罡,就用這股念力催動了番天印,番天印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將我的念力全部吸走,還吸走了我身上的一半體力。
眼見番天印已被正常催動,我又掐出一個指印,開啟了第四道陣眼。
第四道陣眼被開啟的時候,除了布陣的人以外,所有入陣的都會進入“不破”的狀態,秘籍上所謂的“不破”,其實我覺得應該是錯別字,用“不動”來形容周天師此刻的狀態更為確切一些。
他現在的感覺,應該就像是陷進了沼地裡一樣,周圍包裹著厚厚的泥漿,即便是作出一個微小的動作都非常吃力。
“這是什麼陣法!”周天師沖著我驚呼一聲。
我沒有回應,直接伸出右手,抓向了他的後頸。
可就在我的手指剛剛觸碰到他脖子上的面板時,他的大椎xue突然爆發出一股極強的炁場。
那是戾氣和陰氣糅雜在一起的混亂炁場,在兩股炁場中,還能隱約感覺到周天師的念力。
這樣的兩道炁場就像是形成了一道牆壁,將大陣的炁場隔絕在周天師身週一米左右的地方,他再次恢複了活動能力,身子猛地一閃,避開了我伸向他的那隻手。
這兩股由念力催生出來的滂湃炁場,應該就是周天師真正實力的顯照了。
我快速揉身上去,想和周天師短兵相接,以此來拖延時間,我推想,他召來的這兩股炁場,應該不會持續太長時間。
他識破了我的意圖,在我接近他的時候,他扔了拂塵,從口袋裡快速摸出一張符籙,甩手就朝我擲了過來。
那道符籙上的靈韻非常強,周遭散發出很強的高溫,如同一顆被引燃的高能燃燒彈。
熱量的覆蓋面積很廣,我估計自己可能避不開,於是快速將番天印塞進懷裡,又用最快的速度摸出一張封魂符,也朝著周天師擲了過去。
兩張符紙沒有發生碰撞,可兩道靈韻卻瞬間攪在了一起,先是形成了一個類似於氣旋的盤旋炁場,可這樣的混合炁場很快失去平衡,像無聲地爆炸了一樣,變成了一股四散的強風,一秒鐘以後,兩種炁場完全消散,在我面前一米左右的位置形成了一個感知不到任何炁場和念力的真空帶。
也就在這時候,飛馳在半空中的兩道靈符才燃燒起來,並在一瞬間化為灰燼。
周天師的話比我多,他看到兩張靈符同時燒成了灰,挑了挑嘴角,沖我這邊喊:“一決勝負吧,再拖下去沒有意義了。”
一決勝負,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我處心積慮地在大殿做了這麼一個陣法,就是為了消耗你的念力和體力,以便能活捉你,我就是要拖,拖到你用盡所有底牌。
可是理想永遠比現實豐滿,我佈下的這個陣根本無法徹底困住周天師。
他連續扔出四道靈符,我也只能用封魂符和他拆招,當兩種靈符的靈韻劇烈碰撞的時候,我是無法靠近他的。
周天師就是藉此給自己爭取了足夠的時間,當第四道靈符化為灰燼,我感覺到他身上的念力已被多次精煉,在他那邊,一道大術眼看就要成型了。
我隱隱有種預感,現在用番天印來對付他還為時過早。
在一瞬間的猶豫之後,我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沒有藉助番天印引來星力,而是將番天印的炁場注入青鋼劍,又劃破指尖,將封魂符的符印畫在了青鋼劍的劍身上。
我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做完這些事的,也就在青鋼劍上的陽氣、番天印炁場和封魂符靈韻快速融合、三炁歸一的時候,大陣的炁場漸漸填滿了我面前的那片真空帶。
就聽周天師大喊一聲:“破!”
一道猛烈的戾氣盤旋著朝我這邊捲了過來,戾氣所過之處,地上的石磚和兩米粗的柱子都快速衰敗、龜裂,我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隨後挺直手臂,靠手腕的力量將青鋼劍抖成一朵劍花。
附著在青鋼劍上的三道炁場正快速消耗著從周天師那邊撲過來的戾氣,可戾氣卷過來的速度太快,我只能一邊抖劍,一邊快速後退,以防被那股戾氣纏身。
我能感覺到,這股戾氣和當初伊慶平招來的陰氣有相似的地方,伊慶平招來的陰氣可以吸走別人的生命力,而眼前這股戾氣,就連石頭這樣的死物都能破壞。
一分鐘之後,周天師招來的戾氣已經被系數耗盡,可纏繞在青鋼劍上番天印炁場、封魂符靈韻還有少量的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