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頭盯著第一陣眼的方向沉思一會,突然想到了什麼,就見他快速抬起手掌,在自己的天靈蓋上拍了三下,又做了一個開光的手印。
我立刻就反應過來,他這是要開天眼了。
天眼,在守正一脈的傳承裡又被稱作“天靈開光”,而魏老頭現在做的事,似乎可以印證這四個字的由來。
一旦他發現天眼通無法施展,立刻就會知道我藏在附近。
既然這樣,我也不用再藏了,猛地從房梁跳了下去。
作出動作的時候,我已經盡量輕緩,試圖不去驚動魏老頭,可他竟還是察覺到了我的存在,立即抬頭。
在他的視線落在我臉上的那一瞬間,我由上而下刺出了青鋼劍,他的反應非常快,幾乎在我出劍的同時就避開了。
我落地之後,快速翻滾幾下,化解落勢帶來的壓力,而魏老頭在避開青鋼劍之後也是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
我們兩個是同時穩住重心的,我撐著地面快速站了起來,魏老頭則從背後抽出了一把非常蓬鬆的拂塵。
魏老頭盯著我,眼神中除了震驚,還有無盡的疑惑。
他試著向我這邊走了一步,我後退一步,悄悄開啟了第二道陣眼。
魏老頭似乎感應到了周圍的炁場變化,他凝練出了一道更強的念力,但沒有貿然作出其他舉動,只是遠遠地問我:“你不是去鎮魂街了嗎?”
我嘲弄似地挑了挑嘴角:“去鎮魂街的那個不是我。魏老頭,藏得夠深啊,當初趙德楷作亂的時候,我們幾個完全沒有發現你的問題,哦,不對,我不該叫你魏老頭,現在應該叫你一聲‘周天師’。”
魏老頭的眼睛慢慢眯了起來:“不可能,你不可能推斷出我的身份。”
其實在打架之前,我不喜歡說太多廢話,周天師顯然也沒有這個習慣,在他說話的時候,我發現他的左手悄悄結出了一個指印。
這時候我已經穩住了大陣中的炁場,開啟了對應天任星的第二個陣眼。
大陣第二個陣眼被開啟以後,會“封靈覺、斷六言”,這樣的效果會持續五分鐘左右,在這段時間裡,身處陣中的人都無法凝練念力,也無法靠念誦咒語來施法。我也不例外。
周天師掐完手印,口中喝一聲“馳”,將右手結成劍指印指向了我。
這家夥對炁場的感知看來不算靈敏,竟然不知道在眼前這種炁場混亂無比的情況下,是根本無法施法的。
我也懶得和他廢話,在他用手指指向我的時候,我快速朝他那邊貼了過去,一劍斬向他的手臂。
周天師的反應速度非常快,他一看施法失敗,而我又沖到了他的面前,立即後退一步,並在後退的同時揮動拂塵,擋住了青鋼劍的劍路。
連鋼鐵都能輕易斬斷的青鋼劍,竟然被那根拂塵給擋住了。
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吃驚,再次朝他貼了過去,一邊移動腳步,一邊揮動青鋼劍。
剛才青鋼劍和拂塵撞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發現他手上的力氣很大,再次揮劍,每一劍我都用上了全力,可他卻每次都能借助拂塵擋住青鋼劍的攻勢。
我上前一步,他就後退一步,我在前進的同時出劍,他就在後退的同時甩動拂塵,我揮動長劍的時候,腰、肩、手腕同時旋轉發力,他也是,而且我發現,就連他後退的步法也幾乎和我一模一樣。
周天師現在施展出來的功夫和我一樣,也是天罡劍!
這時候我突然反應過來,周天師和周烈的姓氏一樣,兩個人是本家。
難道說,周天師是周烈的後人麼?
這個念頭只在我的腦海中閃了一下,周天師的拂塵就甩到了我面前,我立即後退,同時一劍刺出,本來我是想攻擊他的,可沒想到青鋼劍竟然和拂塵撞在了一起,擋住了拂塵的攻勢。
我和周天師幾乎是同時愣了一下,他回神的速度比我快一點,搶先前踏一步,又用拂塵來砸我,我也後退一步,刺出青鋼劍,劍身和拂塵再次撞在了一起。
這是我第一次發現,天罡劍後退時的劍路和貼身的劍路竟然是相沖的,雖說天罡劍沒有固定的套路,可在一進一退間,我和周天師的劍路都變得比較固定,照這樣下去,我們誰也傷不了誰。
大陣的效力還能持續幾分鐘,我不想再這麼僵持下去,在周天師再次甩動拂塵的時候,我快速用青鋼劍擋了一下,隨後就揉身朝他貼了過去。
他大概沒想到我會突然改變路數,頓時驚了一下,趁著他稍稍一愣神的功夫,我已經到了他面前,一劍斬向他的右肩,他一看情況不對也慌忙改了架勢,將拂塵橫在肩頭擋住了青鋼劍,身子卻在同一時間失去了平衡,我抬起一腳踹在他腰上,他悶哼一聲就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