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新貴原本正對李炳申說著什麼,在我望向他們那邊的時候,他也閉上了嘴。
看起來,這個曹新貴好像也有問題啊。
“左掌門?”王長老碰了碰我,又喚我一聲:“左掌門?”
我這才回了回神,看向王長老:“嗯?”
王長老:“我剛才說的話,您考慮考慮。”
我問他:“你剛才說什麼了?我一個字沒聽見。”
王長老咂了咂嘴,湊近我,壓低聲音說:“我是說,一成太少了。其實吧,長老會除了在掌派的産業裡入股,還做了一些別的生意,左掌門,要不你再做個新公司,我們也湊湊錢,在您那入股。”
閆曉天正和梁厚載說話,應該沒聽到王長老的聲音。
我吃了一口菜,漫不經心地問王長老:“做個新公司?這是怎麼個意思?”
王長老又朝我這邊湊了湊,說:“唉,你看看,你一直幫著我們掌派,不就是因為掌派和你有生意往來嘛,我知道,你們是好哥們,可那話是怎麼說的呢,門派和門派之間,沒有永遠的友誼,只有永遠的利益。你現在和他走的近,不就是為了那點利嗎?你放心,如果您和我們長老會合作,絕對比和閆曉天合作賺得多。”
我點了點頭:“嗯,對,我和閆曉天走得近,還真就是為了利。”
聽我這麼一說,王長老接著就露出笑臉了,在他繼續和我胡扯之前,我搶先說道:“你知道我最想要的利益是什麼嗎?”
王長老好像對我的話很感興趣,特意朝我這邊貼了貼耳朵。
我小聲對他說:“我最想要的利益啊,就是心裡頭舒坦,說白了就是日子過得必須舒心。”
王長老奉承似地笑了笑,問我:“這話怎麼說?”?
我也笑了笑,說:“我啊,和閆曉天聯手呢,一來是為了報仇,報什麼仇呢,就是報你們這些百烏山老人為難寄魂莊的仇,只要你們難受了,我就舒服了,我心裡舒服了,這利啊,我就算到手了。這話我跟曹新貴說過一次了,他沒告訴你嗎?”
王長老像是一時間無法理解我的意思似的,愣了好半天,才對我說:“左掌門,不對啊,我聽說,你不是這樣的人,你怎麼……”
“我就是這樣的人。”我這麼說了一句,隨後就不再搭理王長老了。
其實說實話,我本來是不想難為百烏山長老會的,不管他們以前做了什麼,可那畢竟都是過去的事情,只要他們能好好輔佐閆曉天,將心思放在重振百烏山上,以前的事我不會計較,估計閆曉天也不會計較。可經歷了那麼大的事,他們竟然還是狗改不了吃屎,為了那點芝麻粒大的權力,整天挖空心思算計閆曉天。
像這樣的人,我覺得活著都是多餘。
不知道閆曉天是不是也這麼想。
王長老在我耳邊又說了些什麼話,我不想理他,幹脆就當他的話是耳旁風,他說了幾句之後大概也自覺沒趣,閉上了嘴。
我的一直在每個人與宴者身上掃視,偶爾也和閆曉天說上幾句話,因為今天這場晚宴就是以我為由頭舉辦的,所以時不時會有人過來敬酒,我也沒把自己當外人,一律用白開水應付著。
眼看所有長老都向我敬過酒了,我又開始觀察那些參加宴會的人,最後將視線落在了坐在東北方向的一個入室弟子身上。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隨後拍了拍閆曉天,指了指那個人,問:“那家夥是誰?”
閆曉天:“你說是眉毛花白的那個嗎?”
被我指著的那個人,雖說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可一雙眉毛卻是半黑半白的。
我沖閆曉天點了點頭,就聽閆曉天說:“他叫蔡淳,玄火堂大弟子,在當前的所有入室弟子中,算是修為最高的一個。頭兩年,百烏山第一入室弟子的名號還是我的。你怎麼突然問起他來了?”
我說:“這家夥有點太從容了,我覺得他不對勁。”
閆曉天無奈地笑了笑:“太從容了也能被你懷疑,你這有點草木皆兵了吧。”
我問閆曉天:“這個蔡淳的人品怎麼樣?”
閆曉天搖了搖頭:“我和他不熟,不知道他人品怎麼樣。另外,我也看不太透他,有時候覺得他像個好人,有時候吧,又覺得他不像個好人。”
我朝閆曉天那邊歪了歪身子,對他說:“現在來說,全百烏山的人都知道李炳申有問題了,在座的人多少都對李炳申有些排斥,唯獨他,和李炳申說話的時候,自然得不像話,你看,咱們現在盯著他,他明明從餘光裡看到咱們了,可一舉一動都特別自然,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閆曉天嘆口氣說:“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所有人都有問題,是不是覺得我也有問題?”
我挑了挑眉毛:“蔡淳和你關系不錯?”
閆曉天:“怎麼這麼問呢,我和他幾乎沒什麼接觸。”
“聽你的語氣裡帶著氣,我還以為你和蔡淳關系不錯呢。”我說。
閆曉天:“我不是……哎,怪了,我說話的時候好像還真有點生氣,可我和蔡淳確實沒什麼交集啊。”
我沒說話,喝了一口水,繼續在宴席間掃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