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把話說完,梁厚載也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立即朝閆曉天變看了過去。
他看著閆曉天,閆曉天也瞪大眼睛看著他:“你剛才說什麼?”
梁厚載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我就是這麼一說,你別往心裡去,那只是我的假設,你師娘未必就是周天師。”
閆曉天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我師娘已經去世,你說這樣的話,是……是對他的不敬。”
眼看要瞞不住了,我索性不再瞞著閆曉天,直接告訴他:“你師娘沒死。”
閆曉天看著我,半響沒說出話來,一雙眼睛越瞪越大,又是驚愕又是興奮。
梁厚載對他說:“你師娘應該是沒死。其實就在咱們分開的這幾個小時裡,我試著做了很多假設,每一種假設似乎都能說得通,但每一種假設,也都有無法解釋的地方。說真的,我的腦子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亂過。”
閆曉天好像沒聽見梁厚載的話似的,他碰了我一下,很小心地問:“我師娘她……真的沒死嗎?”
我說:“我和厚載剛才去冰棺那邊看過,你師孃的屍體失蹤,在棺材底層的棉花上,還有殘留的體溫。”
閆曉天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他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我也無法知道他此刻到底是什麼樣的心境。
過了很長時間,閆曉天才稍稍平複了一些,他又看向了梁厚載,口齒都不太清晰地問梁厚載:“為什麼懷疑我師娘?”
梁厚載嘆了一口氣:“我不只懷疑你師娘,還懷疑過你和羅菲,甚至我曾假設,老夫子就是周天師,如果他是周天師的話,很多事情更容易說得通。說白了,所有在百烏山待過的人都有嫌疑,只不過你師孃的嫌疑最大,畢竟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詭異。”
仉二爺疑惑道:“我可是給葉凡心做過屍檢的,她確實是死了,身上的傷口騙不了人。”
梁厚載說:“之所以懷疑葉凡心,就是因為您曾給她做過屍檢,我懷疑,您是在做完屍檢以後,被她篡改了記憶。不過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在您給葉凡心做屍檢的時候,冰棺附近還藏著一個人,是他篡改了您和王磊的記憶。”
仉二爺搓了搓自己的左耳,臉色變得有些悶:“我怎麼聽著……這麼繞呢,厚載啊,你到底想表達個什麼意思,葉凡心到底是不是周天師?”
梁厚載“嘖”了一聲,說:“我也不能確定她是不是周天師。只是覺得她的嫌疑最大。”
仉二爺催問:“那到底誰是周天師啊?”
梁厚載:“我也不知道誰是周天師,每個在百烏山待過的人都有可能是。”
仉二爺是急脾氣,被梁厚載繞來繞去,他的火氣也上來了:“那你覺得我是不是,我在百烏山還待了一個來月呢。”
梁厚載說:“不是,我的意思是,在趙德楷性情大變之前……”
沒等梁厚載說完,我就擺手將他打斷,轉而對仉二爺說:“二爺,你就別為難厚載了。百烏山的情況比咱們想象的要複雜,葉凡心的嫌疑確實非常大,我知道她對老仉家有恩,可是現在,咱們得先把那點個人感情放一放。”
說話間,我特意看了閆曉天一眼,他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心裡頭一定也很亂。
仉二爺點了點頭,對我說:“那你說該怎麼辦吧,我這回也聽你的。”
我想了想,說:“首先,咱們必須穩住陣腳,周天師……姑且先假設,潛伏在百烏山的人就是周天師吧。周天師在百烏山潛伏了至少十幾年,卻一直沒有露出破綻,說明他是一個十分謹慎的人,而且能耐很大。我現在有種感覺,覺得他好像在百烏山佈下了重重迷陣,現如今,咱們都進了他的迷陣裡,因為找不到出路,漸漸亂了陣腳。”
梁厚載贊同地點頭:“道哥這個比喻還是很恰當的。”
我接著說道:“既然他能給咱們佈下迷陣,咱們不如反其道而行之,也給他擺個迷魂陣,打亂他的陣腳。”
仉二爺低著頭,好像在回味我的話,片刻之後,他才抬起頭來問我:“怎麼擺迷魂陣?”
“我確實有個計劃,”我說:“但需要藉助羅有方的易容術。瘦猴,你盡快聯絡羅有方,讓他來百烏山。聯絡羅有方的時候,要確保電話不會被監聽。”
劉尚昂:“這容易,我現在就聯絡他嗎?”
我點頭:“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