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梁厚載也有別的擔心,他擔心,潛伏在百烏山的那些葬教眼線很可能已經將我們離開山門的事告訴了葉凡心,葉凡心有可能先我們一步回到冰棺中。
事實證明,梁厚載的推斷很可能是對的,我們來到緊靠百烏山的補給點時,果然發現棺蓋是開啟的,葉凡心的屍體不知去向。
我試著摸了摸撲在冰棺底部的棉花,閆曉天鋪上這層棉花,原本是為了防止葉凡心身上結霜、和棺材凍在一起,可現在,這一層厚厚的棉花卻向我們證明瞭,葉凡心確實沒死。
在兩層棉花的中間,留有一絲溫度。
梁厚載也用手摸了摸那些棉花,對我說:“她剛走沒多久。”
回想起我上一次見到葉凡心屍體的情形,當時我將手指放在了她的額頭上,她的額頭冰涼,但還沒有達到和冰棺內壁一樣的低溫,那時候,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演魄上,就沒有意識到葉凡心的體溫有問題。
這時候梁厚載又對我說:“上一次百烏山大清洗,趙德楷被救走,那時候,葉凡心好像也不在咱們的視線之內吧。”
我心裡有些後悔,如果幾個小時前我就發現葉凡心的屍體有問題,當時她躺在冰棺中,我們可以很輕易將她抓住,現在可好,讓她給跑了!
“也許這是個好訊息,”梁厚載拍拍我的肩膀,對我說:“至少羅菲和閆曉天嫌疑又小了一些。加上咱們離開山門的訊息沒有傳到葉凡心耳中,也說明瞭,她佈置在百烏山的眼線沒有想象中那麼多。”
我嘆了口氣:“葉凡心的事,最好先不要告訴閆曉天他們。她藏得很深,咱們刻意去找她,可能反而無法將她揪出來,只能引蛇出洞。”
梁厚載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是……利用那個李炳申。”
“嗯,李炳申肯定知道些什麼,咱們得設法讓他露出一些馬腳。”我說。
梁厚載:“道哥你發現沒有,葉凡心好像不能修改你身邊人的記憶。”
我挑了挑眉毛:“這話是怎麼說的?”
梁厚載想了想才回應我:“我能推斷出葉凡心有問題,就是因為我的記憶沒有被改變啊,其實她完全可以改變咱們的記憶,讓咱們認為,上次來檢視屍體的時候,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傷口。兇神說,你的天眼是真的,周天師的天眼是假的,是不是想告訴咱們,天眼通的能力對你是不起作用的?”
“有這種可能啊,”我點頭道:“我估計,葉凡心在找到她想要的東西之前,應該不會貿然對咱們動手。這樣,咱們還是依照計劃去百烏山走訪一下,先說好,咱們問問題的時候,要盡全力暗示那些答話的人,李炳申是葬教的內奸,閆曉天馬上就要對他動手了。李炳申如果聽到了風聲,說不定會露出馬腳。”
梁厚載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這種事只能你幹,你嚇唬人的功夫比我厲害多了,再說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一見到陌生人就開不了口。”
“唉,你這毛病也是個事,得改改。走,回百烏山。”我拍拍梁厚載的肩膀,朝著補給點入口那邊走去。
這次進入補給點,我和梁厚載除了觸碰過冰棺裡的棉花,什麼都沒動,冰棺的棺蓋還是開著一道足夠一人進出的縫隙。我們必須讓葉凡心認為她還藏在暗處。
回到百烏山,我和梁厚載就開始四處走訪,除了這兩年才被招進百烏山的那些人之外,百烏山的大多數子弟都認識和我梁厚載,也知道我們和閆曉天的關系,因此都比較配合。
走訪百烏山門人是次要的,我和梁厚載這次走動的主要目的是散播幾條訊息。
第一條訊息是藏寶閣被盜,有一件很重要的寶物失竊,並告訴百烏山門人,被盜走的東西很可能是個唐朝年間的唐三彩瓷瓶。在散播這條訊息的同時,我們反複詢問那些九封山門人,問他們李炳申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有沒有藏匿什麼東西。
這樣一來傻子都能明白,我們懷疑李炳申就是竊賊,而且閆曉天也有很可能懷疑他。
隨後我們又向百烏山的門人打聽老夫子是什麼開始閉關的,又是在什麼時候破關失敗,並詢問他們,李炳申是什麼時候在後谷那邊當班的。
我和梁厚載問這些問題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想讓九封山門人懷疑,老夫子的破關失敗也是因為李炳申搗鬼。
雖說目前還沒有直接的證據表明李炳申和老夫子破關失敗有關,但沒有證據,並不意味著他和此事無關。
我和梁厚載最後問的幾個問題都和李炳申有關系,比如他是什麼時候進的百烏山,他家裡有幾口人,老家在什麼地方,以及葉凡心自殺的那些晚上,李炳申有沒有異常的舉動。
在三個多小時裡,我們走訪了大約十來個地方,詢問了幾十個百烏山門人。原本只是想散播謠言,沒想到真的發現了一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