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了皺眉頭:“他大概也有看錯的時候吧。對了,厚載。”
我轉過頭,對著梁厚載的方向說:“前些天總覺得你陰晴不定的,那時候你到底在想什麼?”
梁厚載說:“我其實就是覺得,這次的事有點太順利了。”
我挑了挑眉毛:“什麼意思?”
梁厚載說:“我原本以為,不管樑子是不是清白的,他的事至少要費一番周折才能弄清楚。可這次實在是有些太順利了,咱們在這裡待了一個月,可剛到這裡的第一個星期,所有能證明樑子清白的線索和證據就一一浮出了水面。這讓我感覺很不對勁,就好像,這些線索和證據,是有人特意擺出來給咱們看的。”
說到這,梁厚載笑了笑:“好在樑子沒有發病。”
我看著梁厚載的眼睛,梁厚載沉默了一會,又說了句:“樑子應該是清白的。”
在這之後,我們都沒再說什麼,我重新坐好,將頭靠在椅背上,又望著車窗外發起了呆。
快到百烏山的時候,我撥通了閆曉天的電話,這次接電話的是他本人。
在電話裡,閆曉天的聲音顯得很悶:“什麼事?”
這不像閆曉天平時的風格,他說話沒有這麼簡潔,我沉了沉氣,問他:“你現在在哪?”
他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地吐出一句:“在百烏山,有事嗎?”
“我們快到百烏山了,是你出來還是我們進去?”
聽到我的話,閆曉天先是長吐一口氣,片刻之後才簡短地說:“你們進來吧。”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我盯著手機,半天沒回過神來,梁厚載在後面問我:“閆曉天說什麼了?”
我說:“他讓咱們去百烏山找他。這家夥確實不太對勁,他師孃的死,恐怕給他造成了很大的打擊啊。”
梁厚載:“問題是咱們怎麼去百烏山啊,這次來得急,也沒帶腳踏車來。”
我嘆了口氣:“慢慢走吧,路上有不少補給點,餓不著。”
劉尚昂將車開到黃土坡外圍的一個路邊旅店,把車子暫存在了那裡,隨後我們就下了車,沿著公路走了一個多小時,才來到黃土坡的入口。
這些年當地一直在治理黃沙,很多地方的黃土坡都出現了綠色,唯獨通向百烏山地界的這條土路還是光禿禿的,除了黃土,就是黃土。
羅菲對這裡的路況最為熟悉,她在前面帶路,大家就跟在她身後,默默地走著。
黃土坡上起了風,但沙塵明顯沒有過去那麼重了,北風呼嘯間,除了風聲我什麼都聽不到,也聽不到大家的腳步聲。
途中我們在補給點休息了幾次,來到百烏山門外的時候已是深夜,羅菲說,以前這條路要用兩條腿走下來,至少要一整天的時間,現在路況比之以前好了不是一星半點,步行的速度比之過去也快了很多。
進入百烏山大門的時候,我再次見到了兇神,他還是老樣子,我們走在前面,他就一語不發地在後面跟著,像是防賊一樣。
在我們剛剛走出黑暗的時候,他突然湊到了梁厚載跟前,問厚載:“你會下圍棋嗎?”
梁厚載愣了一下,還沒等回應,兇神就默默飄回了黑暗中。
羅菲目送兇神的背影漸漸遠處,笑了笑,對我說:“他現在已經不拿咱們當外人了。”
這時候梁厚載突然問了一句:“你們說,兇神和羅中行,到底誰更厲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