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李壬風也看到了馬腹的那張被打碎的臉,問我:“這東西的肉堅如精鋼,那它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
接著我就聽見仉二爺在後面笑。
我拍了拍李壬風的肩膀:“這種事你得問仉二爺。”
李壬風回頭朝仉二爺那邊看了一眼,朝我吐了吐舌頭:“那個老爺子一身的煞氣,怪嚇人的,我可不想和他有啥交集。”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
繞過最後一座大殿之後,我們又走了大約兩個多小時,高聳的石塔終於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仉二爺說過,這地方極可能潛伏著厲害的邪屍,我不敢怠慢,抽出青鋼劍,又解開了包裹番天印的火蠶絲布。
番天印的炁場一出,李壬風的臉色就有些不自然了,他放慢了腳步,下意識地和我拉開了距離,仉二爺則快走兩步,來到了我身邊。
九座塔之間的間隔距離很大,狐火的光亮所至,也只能照亮其中一座。
二爺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座塔,小聲對我說:“邪屍就是從這出來的。”
我將天眼完全開啟,仔細感應著地宮中的炁場,沒有屍氣。
來到塔前,二爺拿出了手電,將光束打在了石塔的頂端,又朝光線的落點揚了揚下巴。
我抬頭望去,就看見在石塔的尖頂處立著一個黑漆漆的石像,那是一個倒持長劍的武人像,我看到劍柄的位置有個鵝蛋樣的裝飾物,立即反應過來,那把劍應該是照著天罡劍的樣子刻出來的,而石像所刻畫的,就是周烈本人。
二爺壓低了聲音對我說:“這個石像才是地宮裡最怪異的東西。”
我皺了一下眉頭,朝二爺投去一道疑惑的眼神。
仉二爺接著說:“這姿態,這模樣,都和我們老仉家世代供奉的祖師爺一模一樣,上次從墓裡出去以後,我還專門找過祖師爺的畫像,就是一模一樣。”
我心裡一驚,問二爺:“仉家的祖師爺,是不是姓周?”
二爺十分驚訝地看著我:“你怎麼知道?我們老仉家這一脈的祖師爺,叫周仲安。”
周仲安,不是周烈啊?不過,仲安,也有可能是周烈的化名或者表字。
錯不了了,天罡劍是周烈的佩劍,石塔仉家曾得到過周烈的傳承,這完全說得過去,甚至我現在都在懷疑,老仉家其實原本是老周家來著,他們根本就是周烈的子孫。
周烈天生神力,仉二爺的力氣也完全超出了人類的極限,周烈百毒不侵,仉二爺也是,周烈曾經得到過長生丹的配方,而仉二爺體質遠超常人,會不會是因為那股藥性,隨著周烈的血脈流傳了下來……
我一邊想著這些,一面盯著仉二爺看。
二爺大概是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就問我:“你怎麼這樣看我呢?”
我這才回了回神,說了聲“沒什麼”。
目前來說,我還不打算將周烈的事情告訴仉二爺,畢竟現在不是聊天的好時機,可二爺又問了我一次:“你怎麼知道仉家的祖師爺姓周的?”
我岔開了話題:“二爺,你為什麼說這尊石像是地宮中最怪異的東西呢?”
“就因為這是祖師爺的雕像啊,”二爺說:“在漢代的時候,寄魂莊和老仉家還沒有什麼交集呢。我琢磨著,塔頂上的這些石像,有可能也是在明朝年間被放置上去的。”
我搖頭:“不是,這就是漢代的東西。”
二爺:“你怎麼就認定它是……有動靜!”
不用仉二爺說,我也聽到石塔的另一側傳來了緩慢的腳步聲,那聲音就像是一個跛足的人正順著塔身朝我們這邊繞過來。
仉二爺的聽覺和劉尚昂差不多,羅有方的聽力比他們兩個還好好很多,可現在我都能聽到這陣腳步聲,他們剛才卻都沒有察覺到異常,說明這陣聲響是剛剛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