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李壬風留下來陪著何紅,隨後又回村口那邊看了看九封山門人的情況,並告訴王翔,祠堂那邊還是不要過去,黑白丁佈置在裡面的小陣要等明天一早才能自行破除。
王翔說他會通知其他門人。
不只是臉山的九封山門人身上融了屍體,村裡的村民也都被黑白丁下了屍毒,近兩三天就有屍變的危險。我和梁厚載又是幫他們化解屍氣,又是解屍毒,忙活了整整大半天時間。眼看天色已晚,王翔說在一座村宅裡準備好了飯菜,叫我和梁厚載去吃飯。
我考慮到等會還要護送何老鬼出山,就婉言拒絕了。
王翔見我說話的時候總朝著祠堂那邊看,可能意識到了我心裡有其他打算,於是就驅離了其他人,湊到我身邊小聲地問:“掌門呢,是不是在祠堂那邊?”
他是個聰明人,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沖他點了一下頭,也壓低聲音說著:“九封山這邊的情況還是比較複雜,何老鬼待在這不安全,我打算先帶他回寄魂莊,等到他恢複好了,再把他送回來。”
說話的時候,我特意朝之前跟我抬槓的那個漢子揚了揚下巴。
王翔低頭沉思了一會,最終輕嘆一口氣:“這樣也好。”
我說:“我們在醜時護著何老鬼出山,你幫個忙,把臉山那邊的守門人調走。”
王翔:“沒問題。”
他原本轉身要走,可剛邁出一步,又回過身來問我:“左掌門,你說掌門他……會追究這次的事嗎?”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沖他笑了笑:“會追究,但不會深究。其實,我建議你們也離開九封山吧,黑白丁沒有找到他們要找的東西,葬教還會派其他人來的。”
王翔點了點頭,默默地離開了。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我讓梁厚載去找師伯和羅有方,帶著他們先出山,而我和劉尚昂則等到臨晨一點,才到祠堂那邊接出了何老鬼,又帶上何紅和李壬風,尋小路離開村子。
臉山那邊沒有人駐守,只有王翔一個人站在山門口。
王翔說,如今的九封山已經沒有能鎮得住腳的人了,各大長老都死於非命,何紅必須留下來主持大局。
何紅還是有些擔心何老鬼,我讓她安心留下,告訴她何老鬼我們會好好照顧的。她雖然有些猶豫,可終究無法放下九封山不管,最終還是決定留下,我將鐵牙牌交給了她。
在九封山外最寬闊的一條山路上,我和梁厚載他們彙合,劉尚昂的手機又有了訊號,立即給莊師兄和羅菲打了電話,先是向莊師兄彙報九封山那邊的情況,之後又讓羅菲開車來接我們。
莊師兄在電話裡說,讓何老鬼進寄魂莊並不合適,最好先是先將他放在翡翠山莊,另外還囑咐我們,九封山的事不能外傳。
其實就算莊師兄不說,我們也不會把就九封山的事透露出去。
一旦九封山出事的訊息外傳,整個行當都會引發不小的震動。
劉尚昂和羅菲約定了在盤山路那邊照面,我們花了三四個小時走出山林的時候,羅菲已經將車停在路邊了。
仙兒從車窗裡看見我們,就開啟車門,笑著朝我們招手。
剛才離得遠,她看不清我們的情況,等我們湊近了,她才瞪大了眼睛,先是看了看羅有方的胳膊,視線又在我們身上分別停留了一會。
仙兒問我:“你們怎麼了這是?怎麼一個個都掛了彩,羅有方胳膊是怎麼回事,你怎麼一臉疲態,趙老頭怎麼也在?”
她一連串地問了好幾個問題,我也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就指了指車門:“上車再說。”
仙兒趕緊下車幫我們開啟車門,我揹著何老鬼走到門前的時候,她又問一句:“這不是何老鬼嗎,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先將何老鬼放下,劉尚昂和梁厚載則一前一後地將他抬上了車。
仙兒還是瞪大眼睛看著何老鬼,我無奈地沖她笑了笑:“車上說。”
等大家都上了車,羅菲才從後視鏡裡看了我一眼,又轉過頭來問我:“受傷了嗎?”
我笑著擺擺手:“只有我沒受傷。”
羅菲看了看其他人,隨後才擰動鑰匙,發動車子。
仙兒似乎對我們在九封山的經歷很好奇,一路上問個不停,我真是累得不想說話了,她問一句,我就應付一句,不知不覺間竟然睡著了。
我也忘了那天清晨我們是什麼時候到的旅店,那家店是我們寄魂莊的産業,進門的時候,坐吧臺的夥計也沒有多問就給了鑰匙,放我們上樓。
一進房間我衣服都來不及脫,倒在床上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