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身上所剩不多的守陽糖分發給大家,師伯指了指毗鄰山腳的一條泥路,說:“沿著這條路走到頭,就是臉山的大殿,大陣就佈置在殿門外。”
“師伯,快到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要做些準備。”我說了這麼一句,就快速走上了泥路。
這條路,其實稱它為“路”還是有些勉強的,它實在是過於泥濘,就像是一個狹長的泥潭,腳踩在上面,至少要下陷五厘米,每次拔出來都有些費勁。
如果不是師伯說沿著它走能通到大殿,我都懷疑這樣路根本不是給人走的。
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我隱約看見前方的山坡上顯現出一個規模不大的木製建築,從輪廓上看,建築風格應該是偏向漢代,只是在殿堂的頂端豎起了幾根粗壯的木頭柱子,那些柱子好像沒有經過加工,還是原木的樣子,但太模糊了,我看得也不真切。
師伯小聲對我說:“快到了。”
我也壓低聲音問師伯:“還有多長時間能見到黑白丁?”
師伯:“如果他們在殿外的話,再有兩三分鐘就能見到他們。”
兩三分鐘?這麼近了!
我感應過了,大陣的炁場源頭離我們至少還有一公裡左右,沿著這樣的路走下去,兩三分鐘應該到不了那裡吧。
可既然師伯這麼說了,我就在泥濘的地面上走出了罡步,催動番天印,梁厚載見我走罡,沒有片刻的停留,催促其他人朝大殿那邊趕。
沒有了金甲屍,即便是這麼近的距離,黑白丁應該也無法察覺到我們的存在,但罡步這麼一走,黑白丁肯定能感知到星力。梁厚載他們必須在黑白丁做好準備之前先去幹擾他們。
我也是沒辦了,就怕見到黑白丁之後,沒有足夠的時間來催動番天印,所以只能提前做好準備。
在番天印被催動之後,我又施展了大空術,強行拔高了自己的修為。
秘籍上說,施展大空術之後,可以“通九幽、連天地”,可我只是感覺感官比平時敏銳了一些,看得遠了,梁厚載他們從前方傳來的腳步聲更清晰了,卻沒有其他感覺。
這時候,我聽到前方傳來水瓶落地的悶響,接著又聞到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梁厚載他們動手了,羅有方已經擲出了裝血的瓶子!
我一刻都不敢遲疑,用最快的速度急沖。
前行幾十米,我就離開了泥路,踏上了臉山大殿外的青石板,在遠處,有陰風攪動,還有狙擊槍上傳來的“嘡、嘡”聲。
我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符紙,咬破指尖,迅速畫出封魂符的符印。我心裡很清楚,這次和黑白丁對上手,必須在一瞬之間解決他們,所以畫符的時候,我也拼上了全力。
在大空術的加持下,畫符、成符,全在一瞬之間,我手腕一抖,直接將封魂符擲向了陰風的源頭。
這道陰風應該是從白丁的大幡上召出來的,但師伯此時卻沒有借力召風。
我扔出去的封魂符正常來說也就是能飛十米左右,可當時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自信,就覺得封魂符肯定能到達陰風的源頭。
那張封魂符在空中飛馳了十來米,原本已經出現了落勢,可半途中不知道是什麼力量催動了它,在下落的一瞬間,封魂符突然加速,朝著陰風源頭飛了過去。
好在陰風的源頭和大陣的炁場源頭之間有一段距離,封魂符應該不至於對大陣造成破壞。
我一邊瘋跑,一邊取出兩張符紙,用最快的速度畫符、成符,在這期間,前方的陰風明顯減弱,我還隱約聽到了黑丁的叫罵聲,接著是“嘡”的一聲槍響和白丁的慘叫。
用了不到一分鐘功夫,我就看到黑白丁的身影了,他們手中都拿著陰尺,黑丁的左手上還持著大幡,白丁的左臂卻斷了,握著大幡的半截手臂落在他身旁三四米的位置。
劉尚昂剛才那一槍將白丁的左臂打斷,算是給羅有方報仇了。
這時候師伯正拿出招魂幡來召喚厲鬼,梁厚載手裡拿著柿餅和金包骨,羅有方手裡拿著粘土炸藥,又用牙咬住引線,趁陰風減弱的當口,正朝黑白丁那邊猛沖。
他果然是想和黑白丁同歸於盡。
其他人都顧不上羅有方了,我一看不妙,立刻抽出青鋼劍,全力將劍鞘扔向了羅有方。
羅有方跑到半截就被十多斤重的劍鞘砸中,趔趄了一下,當場撲倒在地,手裡的炸藥也飛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