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老洞陣,已經變成了一股極為強悍的陰陣。
師伯躲在樹叢裡朝我這邊喊:“等這股陰氣斷流,咱們得想個轍,把老洞陣淤積的陰氣給驅了。”
陰風太猛,吹得比我腰還粗的大樹都不停地晃動,我離風口太近,強大的風壓讓我說不出話來,只能朝著師伯點頭。
這陣風持續了很長時間,風勢一斷,我就開了天眼,朝九封山那邊觀望,那裡的陰炁場只剩下了四成炁量,如果再來這麼一次,估計就能降到一成以下了。
師伯由劉尚昂扶著來到我身邊,拍一下我的肩膀:“快驅陰氣,等到這些陰氣入地就晚了。”
我也不敢耽擱,立刻拿出番天印,先踩一套罡步,催動番天印,隨後踩出第二套罡步,引星力來壓制老洞陣中的陰炁場。
星力所致,周圍的樹上傳來一陣陣“咔嚓咔嚓”的響聲,大量樹枝被壓斷,連附近的雜草都死死鋪在了地上。
可老洞陣中的陰氣竟然能頂住這股星力,以至於陣法周圍的土壤、雜草,都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我仔細感知著炁場的變化,陰氣正以極塊的速度消散,我用罡步引來的星力也在快速消耗著。
直到星力完全散盡,老洞陣中的陰氣竟然還有殘留,我又拿出身上的所有封魂符,將它們貼在陣法周圍,一點一點地將陣中的陰炁場化解幹淨。
陰氣完全消散,封魂符的靈韻也散了,有幾張符籙上還燃起了火苗,眨眼功夫就化為灰燼。
我一早就領略到九封山那邊的陰氣厲害,但沒想到這股炁場的炁量如此之大,就連番天印都無法完全驅散。
要知道,老洞陣裡積攢的陰氣,也只是臉山大陣的六成而已。
師伯走到我身邊,看了看我的臉,有些驚奇地說:“你用了番天印,怎麼一點疲態都沒有,我記得以前師弟從上面借力的時候,每次都像是整個人被掏空了一樣。”
“催動和借力還是有區別的,”我這麼應一句,隨後問師伯:“師伯,黑白丁的修為到底有多高?臉山那邊的大陣,絕對不是幾十年的修為就能佈置出來的。”
師伯顯得有些無奈:“我也不知道他們的修為該如何來衡量,不過臉山那邊的大陣消耗了他們一半的元氣,聽黑丁說,如果有人破了大陣,他們就無法和天地陰氣溝通了。”
就算不能和天地陰氣溝通,光是靠黑白丁本身的修為,也不是那麼好對付吧?
我心裡這麼想著,視線則投在了羅有方身上,要想讓他少灑一點血,再對上黑白丁的時候,我只能用大空術來鎮場了。
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如今的我使出大空術修為能拔高多少,也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抵擋住黑白丁的攻勢。
當天上午,黑白丁似乎有意維持大陣的正常運轉,向臉山大陣中注入了一些陰氣。
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十點鐘左右,我感覺到九封山那邊的陰炁場突然出現了增強的勢頭,但因為在這一天多的時間裡,大量的陰氣流失導致臉山大陣已變得非常不穩定,黑白丁也不敢在其中注入太多陰氣。
中午一點鐘,老洞陣法再次發動,黑白丁剛剛補上的這道陰氣,連通臉山大陣原有的一小部分陰氣,都被老洞陣抽了過來。
自此之後,黑白丁沒再往臉山大陣中注入陰氣。
他們應該也很清楚,如果再去胡亂改變大陣的炁場,那個陣不用刻意去破,自己就廢了。
臨近黃昏的時候,九封山大陣的炁量終於臨近一成,我和梁厚載驅散了老洞陣中淤積的最後一道陰氣,大家開始朝著九封山方向進發。
依照梁厚載和師伯的說法,現在九封山大陣的陰氣已經不足以讓老洞陣再次發動,但為了以防萬一,梁厚載沒有撤除山坡上的老洞陣,不過就算黑白丁再向臉山大陣中注入陰氣,那時候的炁量,也不足以對整座山上的生靈造成傷害了。
下山的時候,我們朝著九封山那邊最後一次眺望,在夜色中,我們已經可以大體看清九封山上的植被,說明霧氣已經很淡了。
要進入九封山地界,我們還需要越過兩座山頭,走在路上的時候,羅有方問劉尚昂要了兩塊粘土炸藥,還問劉尚昂炸藥怎麼引爆。
劉尚昂說:“那不就是引線嗎,點燃引線或者拔掉引線都能爆,只不過拔掉引線的話,炸藥是瞬間爆破的。話說你想幹啥?”
羅有方笑了笑,說:“我啊,不精通術法,到時候也不能給你們添亂不是?帶著這兩塊炸藥,說不定到時能用上。”
羅有方的舉動讓我隱隱有些擔心,他不會是想用這兩塊炸藥和黑白丁同歸於盡吧?
我心裡這麼想著,可嘴上沒說什麼,也沒有制止羅有方。因為師伯一直對我使眼色,示意我不要阻撓羅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