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折騰了這麼久,沒能給金甲屍造成實質傷害,卻徹底激怒了它們。
劉尚昂這會兒沒開槍,應該是在換彈夾,我能聽到他操作槍械的聲音。
在沒有火力支援的間隙,金甲屍應該撲了上來,我和梁厚載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急速後撤,一邊撤一邊朝金甲屍那邊擲符籙,雖說符籙擋不住金甲屍,但它們多少還是忌憚符籙上的靈韻,稍稍放慢了速度。
劉尚昂迅速換好彈夾,一槍打中了金甲屍的額頭。
這次被打中的金甲屍,額頭上本來就被豁開了一個很大的破口,它大概是提前感覺到了危險,避了一下,這一發子彈竟然沒有打中金甲屍額頭上原有的破口,而是打在了金甲屍眉上三寸的位置,子彈鑲在它的骨頭裡,讓它的額頭凹陷了一大塊。
那具金甲屍立刻停止進攻,還稍稍退了一步。
它在害怕。
如果不後退,劉尚昂的下一發子彈肯定會打碎它的腦子,那樣的話一樣能殺死它。
另外兩具金甲屍同時意識到,現在他們最大的威脅就是端著狙擊槍的劉尚昂,他們的視線從我和梁厚載身上挪開,同時落在了劉尚昂身上。
見金甲屍的注意力被轉移,我加快速度後撤,梁厚載則稍稍前移,和金甲屍拉近距離,劉尚昂緊盯著離梁厚載最近的金甲屍,每一槍都直攻金甲屍的額頭。
劉尚昂每次開槍之前,都有著非常精準的預判,金甲屍的速度被他的火力壓制住,很難完全發揮出來,梁厚載因此能找到空當,偶爾能用金包骨打中金甲屍的丹田。他手裡的法器好像對煞氣有著不錯的剋制作用,每次金甲屍被擊中,身上的煞氣都會出現短暫的散亂,可很快又會重新凝聚起來。
我和金甲屍之間拉開了大約四五米的距離,立即舉起番天印,踩出罡步。
步罡踏鬥,三步九跡,每一腳踩下,都會有一道星力淩空而至,當我抬起腳掌,準備踩下天蓬星位的時候,梁厚載和劉尚昂立刻和我拉開了距離。
七道星力凝聚在一起,狠狠地壓向了金甲屍。
僅僅一個瞬間,金甲屍身上的煞氣就被打散了,但散而不消,就在星力場的外圍肆意遊蕩,只等著星力消失,它們又會回到金甲屍的身上。
趁著星力還在,金甲屍暫時失去行動能力。我快速扒下了上衣,沖到其中一具金甲屍前,先用番天印的印面用力砸在它身上的破口處,金甲屍那如同鋼筋一樣的肌肉碰到了番天印,就開始一根一根地斷裂,等到它體內最精純的一股屍氣從傷口中流竄出來,我就快速轉身,將黑水屍棺印頂在它的傷口上。
甲屍身上的屍氣遠沒有他們的煞氣那麼強悍,眨眼的功夫,金甲屍體內的屍氣就被完全消解,屬於它的那股煞氣在星力場外消散,而它的屍身也開始快速腐壞。
說實在的,如果不是劉尚昂用穿甲彈壓制住了金甲屍的行動,我現在根本不可能這麼順利地除掉金甲屍,如果劉尚昂沒帶槍,或者他帶來是常規彈而不是穿甲彈,我們三個現在估計已經被金甲屍給撕碎了。
當我剛將第二具金甲屍身上的屍氣消解幹淨時,在大地深處突然升起一股異常精純的陰氣。
金甲屍沒有招引陰氣的能力,我頓時反應過來,黑白兩丁過來了!
這時候星力場眼看就要散幹淨,我不顧那股越發濃鬱的陰氣,快速跑到最後一具金甲屍跟前,打算故技重施,將它也給鎮殺了。
可還沒等我將番天印按在金甲屍的傷口上,從地底升起的陰氣陡然變強。
這股陰氣不管是純度還是炁量,都是我平生未見,它們侵入我的體內之後,就連黑水屍棺都無法在頃刻間將它化解掉。
當這樣的陰氣在我體內流竄的時候,我就感覺腿腳都有些發麻,很難正常活動。
無奈之下,我只能再次凝練念力,這已經是我今天晚上第三次凝練念力了,第一次凝練出來的念力被番天印完全吸光,第二次凝練出的念力全都用在了罡步上,兩次都是拼盡全力,讓我的精神受到了極大的消耗。
我現在凝練出的念力,體量不到時的六成,保險起見,我又在嘴裡含了一塊守陽糖。
梁厚載退到我身邊,我立即將一把守陽糖塞進他手裡,他自己吃了三顆,剩下的全都塞進劉尚昂嘴裡了。
黑水屍棺的炁場全都用在消解陰氣上,已經沒有多餘的力量鎮屍。
現在金甲屍還無法行動,劉尚昂端起狙擊槍,朝著它開了一槍,在他開槍的同時,從地底竄上來的陰氣瞬間凝聚成風,我覺得風力不大,可金甲屍的頭發卻完全被這股風力扯了起來,那一根根金絲樣的頭發,竟然被這道風給扯斷了。
要知道金甲屍的頭發堅韌度是非常高的,別說是扯斷,就是鋼鋸都很難將其鋸斷。
劉尚昂這一槍打空了,金甲屍的額頭上沒有出現火花。
“這是什麼風,把子彈吹偏了!”劉尚昂嘴裡含著好幾塊守陽糖,口齒不清地喊著,他又開了一槍,照樣沒能擊中金甲屍。
這時候,黑白雙丁飄乎乎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裡。
黑丁手裡還拎著一個人。
那不是羅有方還能是誰,他被黑丁拖在地上,一動不動,我看到他臉上的那層假皮已經被撕掉,衣服上全都是破洞,好好的一條左臂,也從上臂的中斷被扯斷了,血水順著傷口不停地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