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開了天眼。
其實剛來到這裡的時候,我就開天眼看過,但那時候工地上並沒有任何異常的炁場。
十點一過,工地上突然揚起了一股淡淡的陰氣,那道陰炁場雖然不算太強,卻給人一種十分怪異的感覺,好像天地間的溫度陡然下降,讓我的手腳都感到有些僵硬。
其他人也有這樣的感覺,仙兒拿嘴唇觸了觸手指尖,有些疑惑地說:“體溫正常啊,可我怎麼覺得,手腳都像要凍僵了一樣呢。”
我朝她擺了擺手手,示意她先不要說話,隨後帶上耳機,仔細聆聽著外面的聲音。
耳機中依舊傳來很強的風聲,我沉下心來,仔細分辨著夾在風中的其他雜音。
沒多久,工地上先是傳來一陣“呼——呵——呼——呵——”的聲音,那聲音好像來自於一道怪異的風,但又像是某個人的喘息聲。
這陣聲響很快消失,緊接著,就聽工地中傳來“嗷——”的一聲尖叫。
那陣尖叫聲很細、很長,持續了足足三四分鐘,我能聽得出來,那聲音就是從人的嘴裡發出來的,可它的音訊變化得很快,時高時低,毫無規律,聽起來就像是鬼哭一樣。
隨著這聲尖叫的出現,我心裡都不自覺地有發寒,立即在心裡默背三屍訣,沉澱心境。
等尖叫聲完全小時,我才摘下耳機,問包師兄:“這個聲音一晚上出現幾次?”
包師兄說:“就一次。而且只有在這條路上才能聽見,我曾問過商業小區裡的居民,他們並沒有聽到過這個動靜。怎麼著,咱們現在行動嗎?”
“行動。”我簡短地應了一聲,包師兄則拖來了一個很大的行李包,向梁厚載他們分發了武器。
包師兄準備的武器樣子很特別,頭寬尾窄,看起來有點像黑色的棒球棍,在每根棍子的底部,都有一個按鈕。
劉尚昂掂了掂週中的棍棒,問包師兄:“這是什麼武器,以前沒見過呢?”
包師兄說:“這是特製的電棍,功率很大,是專門用來對付葬教傭兵的。他們的身體機能和正常人不一樣,尋常的武器很難瞬間制服他們。”
說完,他又拿起一根棍棒,指著上面的按鈕說:“按下這個按鈕以後,棍子的前半截都是帶電的,你們用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別傷到自己人。這玩意兒打在複制人身上只能讓他們暫時昏厥過去,可要是打在咱們身上,那肯定是重傷。”
包師兄原本也想讓我帶一根傍身,我擺了擺手,沒要。
十點半,沿路的燈就一根根熄滅了,包師兄和劉尚昂小心翼翼地開啟車箱門,盡量不發出聲響,所有人輕手輕腳地下車,快速湊到了工地的圍牆附近。
包師兄拿出一個聽診器樣的東西,貼在牆壁上仔細聆聽了一會,又轉過頭來朝我們招招手,示意我們跟上。
他帶著我們一路向東走,快到路口才停下來,在這個位置,已經能看到馬路上的車流,但我們這邊很暗,路上的人應該看不見我們。
包師兄做了一個“上”的手勢,隨後就踏出弓步,雙手交疊地放在腿上。劉尚昂後退幾步,一個急沖鋒來到包師兄跟前,踩著包師兄的手掌翻上了牆頭。
過了片刻,我聽到劉尚昂在牆壁另一側小聲喊了聲:“安全!”
包師兄指了指牆頭,問李壬風:“你行不行?”
李壬風很幹脆地搖頭:“肯定不行。”
我和梁厚載對視一眼,他臉上帶著無奈的表情,我想我當時的表情和他一樣。
沒多少時間可以耽擱,我和梁厚載分別沖上牆頭,又同時伸手,將李壬風提了上來。
說真的,要不是考慮到等會可能需要他幫我看風水,這次行動我都不打算帶著他。
等所有人進了工地,劉尚昂才對我和包師兄說:“六點方向和十點方向有人把守,分別是四個人、十個人,他們手裡有武器,太遠了看不清,但有可能是槍械。”
光線太暗了,我看不清包師兄臉上的表情,只是聽他的口氣帶著些憂慮:“兩撥人相距多遠。”
劉尚昂回過頭去望著遠處,說:“那四個人應該是巡邏的,他們在移動……朝這邊走過來了。現在距離咱們三百米左右。”
我問仙兒:“能給他們種夢魘嗎?”
仙兒:“我正在嘗試,不行,他們身上好像帶了什麼法器,夢魘種不進去。”
包師兄拍了拍我的肩膀:“靠你了。”
我點點頭,立即招呼劉尚昂和梁厚載,俯低身子,朝著六點鐘方向移動。
工地上沒有燈光,夜空中又沒有月亮,以至於這個地方幾乎完全被夜幕的陰影覆蓋,劉尚昂他們手裡的武器在這種環境裡是沒有用武之地的,因為一旦用開啟電流,武器在觸碰到敵人的時候就會爆發出電光,那樣的話,我們瞬間就會暴露。
大概前進了兩百米距離,我才模糊看到前方有四個人影,劉尚昂停下腳步,引著我和梁厚載潛藏在建築用的鋼架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