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師兄皺起了眉頭,他沉思了一陣子,又對我說:“咱們得把這塊磚挖出來。”
石磚本來就是松動的,挖起來並不困難,我和耿師兄同時用工兵鏟插入石磚的縫隙,用力一撬,石磚就從牆壁上脫落下來。
在磚的另一側是個很深的凹槽,我拿燈籠照了照,就看到槽底陳放著一個金屬材質的盒子和一顆石球。
我也不知道這兩樣東西能不能碰,就站到了一邊,讓耿師兄湊到凹槽前。
耿師兄也猶豫了一下,可還是伸手拖出了槽底的盒子,那盒子有些重量,耿師兄用一隻手還端不動它,後來伸出雙手,才將它拖了出來。
他先是掂了掂盒子,我就聽到盒子裡傳來“嘩啦嘩啦”一陣碎響,開啟盒子以後,裡面有八把狹長的鑰匙,在鑰匙的尾部都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圓餅,上面刻著一個小篆體的文字。
耿師兄將那些鑰匙捧出來,一把一把仔細檢視,嘴上還說著:“休、生、傷、杜、景、死、驚、開……”
說著說著,他就再次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又站起身來,將手伸進牆上的凹槽,扯了一下槽底的石球。
我舉著燈籠,就看見石頭後面好像連著一條很細的鎖鏈,但光線太暗,看得也不真切。
耿師兄抓著石球,將它整個拉出了凹槽,接著就聽見牆壁內傳來“咔嚓”一聲細響,這聲音出現以後,石球好像受到一股從牆壁內部傳來的方向拉力,急速朝著凹槽中退了回去,耿師兄手指上的力量已經不足以抓住石球,頓時脫手。
當石球完全退到凹槽底部的時候,牆壁另一側又是咔嚓一聲響,在這之後,我就感覺那面石壁微微晃動了兩下。
我和耿師兄在牆壁這邊折騰的時候,劉尚昂他們就在後面觀望著。
牆壁一晃,就聽劉尚昂有些緊張地問:“怎麼著了這是?牆怎麼晃了?”
他這邊剛說話,墓室外就傳來“嗤啦啦”的一陣噪音,那聲音聽起來,好像是石壁在地面上滑動的摩擦聲。
耿師兄仔細聆聽了一會,對我說:“聲音是從後殿那邊傳過來的,殿門已經開了。”
我也沒猶豫,立即打著燈籠離開墓室,耿師兄在臨走前將裝鑰匙的盒子抱在了懷裡。
一出墓室門,我就能聞到一股很重的黴爛味,讓劉尚昂測了一下空氣,儀表上的指標已經偏轉到了黃色區域和紅色區域的交界處,大家帶上面罩,接著向前走。
我們先是沿著布滿浮雕的石壁一路走,之後又順著釘有圓釘的牆壁,一邊走,一邊尋找通往後殿的入口。
很快,我們就在這面牆上發現了一扇門,確切點說應該是一個缺口,就見牆壁上少了六塊磚,形成了一個兩米多高的長方形門洞,我用狐火燈籠朝裡面照了照,門洞另一側是個黑漆漆的大空間,洞口正下方的石板上有摩擦的痕跡。
我仔細感知了一下,門洞中的陽氣沒有變濃的跡象,這裡依舊不是鎮壓鐵龍王的主墓室。
耿師兄也朝裡面望了望,皺著眉頭說:“裡面應該就是後殿了,小心點。”
我點點頭,舉著燈籠進了門洞,走了沒多遠,就看到地上堆了厚厚一層魚鱗樣的薄片,這些薄片的韌性很足,踩在上面的感覺很皮實,就像是踩在一層厚厚的牛皮上。
有些薄片上已經發黴長毛,剛才聞到的那股黴爛味,應該就是從上面散發出來的。我現在帶著面罩,倒也聞不到那股味道了。
梁厚載說,這些鱗片,有可能是從鐵龍王身上蛻下來的。
我贊同他的說法,就算我們身處的不是主墓室,也應該離主墓室不遠了。
越是深入,地上的鱗片就變得越來越厚,狐火已經照亮了墓室最深處的石壁,在石壁附近,鱗片堆積成了一個半人多高的小丘,新的鱗片從丘頂上滑下來,底部的鱗片有些已經發黴。
耿師兄指了指鱗片堆起的小丘,對我說:“挖開看看。”
大家取出工兵鏟一起湊過去,快速將小丘挖開,在鱗片堆的底部,竟埋著一口開蓋的黑石棺,我們挖出它來的時候,還有鱗片正沿著棺口被擠出來。
耿師兄抓起一塊鱗片仔細看了看,說鐵龍王肯定就在黑石棺下面,讓我們將棺材裡的鱗片也清理出來。
其實在他說這些話之前,我們已經著手清理棺中的鱗片了,隨著棺材裡的鱗片越來越少,我心裡就越發的緊張,時不時朝羅菲那邊看上一眼,她現在還是有些虛弱,也不知道見到鐵龍王以後,還能不能順利布出陰陽大陣。
上次在青銅墓鎮壓諸懷的時候,梁厚載曾說,我和羅菲佈置出來的陰陽大陣,威力已經超過了師父和師伯當年佈置的那一個。當時我陷入了昏迷,也不知道梁厚載的話有幾成真假。但我心裡很清楚,我和羅菲佈置陰陽大陣的時候,還不能像當年的師父師伯那樣,讓大陣的炁場穿透巖層,直接將沉睡在大墓底層的屍蛟鎮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羅菲手中的招魂幡太少,才導致了陰陽陣無法達到那樣的穿透力。
只有到了鐵龍王面前,我和羅菲的陰陽陣才能發揮作用,這確實是件很麻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