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師兄這才點了點頭,他湊到門前,將半個身子都壓在一扇門板上,用力推了兩下,沒能推開。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幫忙,就在一旁看著,直到耿師兄朝我招手:“幫忙!”
像這樣的石門,憑我一個人的力量肯定推不開,它本身就重,加上長年立在這裡,門底已經陷入了地面,靠蠻力沒戲,只能想辦法破拆。
我也沒立即上手,只是問耿師兄:“這扇門能拆嗎?”
耿師兄看了看門板,又轉過身來朝我點頭:“拆吧。”
不用我說話,劉尚昂就從防水袋裡拿出了他一早準備好的粘土炸彈,耿師兄一看到他手裡的東西就擔憂起來:“小劉啊,能不能不用炸藥,這可是老墓xue,經不起折騰啊。”
劉尚昂笑了笑:“放心吧,劑量很小,這些炸彈的威力還比不上顆子彈呢。”
一邊說著,他就湊到的石門前,將三片炸藥貼在石門底部,隨後又拉了引線,招呼我和耿師兄後退。
劉尚昂是有分寸的,他只是用炸藥在石門板底部炸出了一個很小的缺口,我見門已經有晃動的跡象了,就讓劉尚昂停止使用炸藥,隨後走上前,雙手壓住門板猛力一推,剛開始阻力很小,可很快門的另一側又出現了摩擦,我只能將門推開一道縫隙,然後就推不動了。
這時耿師兄和粱厚載也湊了上來,再加上我,三人合力將那條縫隙擴大到了可以穿行的寬度。
隧道另一端的淤腐氣息很重,我讓劉尚昂測了測空氣質量,當他拿出儀表的時候,上面的指標立刻偏轉到了表盤上的紅色區域。
劉尚昂搖了搖頭,從防水袋裡拿出了幾個小型的毒氣面罩,並對我們說:“上面有一個微型的對講機,按下這個按鈕就能說話。另外提醒你們一下,這個面罩中的淨化藥劑只能維持四個小時左右,如果感覺呼吸困難,就扭動這個螺旋冒,可以將呼吸口對準備用藥劑。不過我也不知道備用藥劑能挺多久。”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面罩分發給大家。
目前我們也不知道墓xue有多長,只知道炁口距離黃河岸有十五公裡的距離,如果主墓室位於小村的正下方,除非我們一路急奔,不然短短的四個小時,不夠我們走一個來回。
可如果快速奔跑,呼吸時的氣量就會增大,淨化劑必然會以更快的速度消耗。
我將心中擔憂說了出來,劉尚昂則讓我放心,他說不管我們用什麼樣的方式喘氣,這些藥劑都足以支撐四個小時,不過藥劑本身很容易揮發,等它的濃度降低到一定程度,就無法正常淨化空氣了。
聽到他的解釋,我安心了不少。
等大家都帶好了面罩,我就接過了仙兒的燈籠,從門縫鑽了進去。
由於擔心淨化劑不夠用,劉尚昂進來的時候還背了兩個壓縮瓶,這種壓縮瓶有些重量,帶在身上會影響行動,所以我們也是心照不宣,將其他的瓶子全都放在了外面的墓室裡。
在門的這一邊,確實如耿師兄猜測的一樣,是個很長的天然隧道。
從隧道頂端垂下來的鐘乳石大量折斷,斷口邊緣也受到了腐蝕,看上去比較圓潤。
我感覺,這些鐘乳之所以會斷裂,應該不是一世祖刻意為之,她大概是經由這條隧道將鐵龍王送進了主墓室,這些鐘乳石應該是被鐵龍王巨大的身軀硌斷了。
朱栓柱說,鐵龍王的身子至少有半個河道那麼寬,可這條隧道的左右距離還不到十米,完全不足以讓鐵龍王同行。
我一邊想著這些,一邊舉著燈籠快速前行,地面因為潮氣而變得十分濕滑,我現在走得快了一點,兩腳就常常打滑了,更別說是奔跑。
剛開始跟在我身後的人是仙兒,後來劉尚昂又湊了過來,他壓下了面罩上的按鈕,對我說:“道哥,你步子太大,後面的人跟不上你。”
他的聲音是從面罩上的小型擴音器傳出來了,聽起來有些失真。
我停下來,朝著身後看了看,就見除了劉尚昂和仙兒跟在我身後之外,其他人都和我拉了很遠的距離。
我對劉尚昂說:“我怕淨化器不夠咱們走一個來回啊,速度還要再快點才行。”
劉尚昂:“你放心吧,我還留著後招呢,肯定能讓大家安全返回。”
我問他:“什麼後招?”
劉尚昂搖了搖頭:“不到關鍵時刻不能告訴你,總之你信我就是了。”
我沒再說話,等到大家都湊上來了,我才稍稍放慢腳步,繼續前行。
我舉著狐火燈籠,劉尚昂則一直打著手電,探照光束穿過幽綠的火光,在遠處的地面上投下一個光斑。
從入行至今,我也有六七次下墓的經歷了吧,走過的墓道、隧道都不少,可進了這條隧道之後,我卻有了一種過去從未有過的不安,過去那些墓道裡都是陰氣和屍氣彌散,唯獨這個隧道充斥了大量的陽氣,而我內心深處的不安,也正是來自於這股燥烈的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