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師兄指了指牆根,對我說:“那裡有一塊鉛磚,上面附著陰陽沙。在鬼市的暗道裡頭,也有不少類似的機關。”
我蹲下來,看了看耿師兄手指的位置,在狐火的照耀下,這一帶的磚塊看上去和其他地方沒有區別,也不知道耿師兄是怎麼分辨出來的。
這時又聽耿師兄在我身後說:“這個墓xue,肯定是咱們寄魂莊設計出來的。”
“老祖宗做事,自然有老祖宗的道理,”我從仙兒手中接過狐火燈籠,一邊對耿師兄說:“其實我也是一直懷疑,用來安置陰玉的這九座大墓,其實就是咱們寄魂莊造的。”
說話間,我舉起燈籠,朝著暗道深處探了探,前面不遠的地方就是一個拐角,那裡出現了反光,我隱約能分辨出來,在拐角處的石壁上有紋刻的痕跡。
剛才抱起棺蓋的時候幾乎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到現在我還有些發虛,不能再扛著大偉前進了,後來還是耿師兄將大偉背在身上,隨著我朝暗道深處繼續進發。
來到拐角處,我特意看了看石壁上的紋刻,那是一個外形和牛相似的浮雕,這只牛身上的毛發被刻畫得很粗大,一根一根地倒立著,就像是一根根倒刺。更怪異的是,這頭牛的臉上刻了三隻眼,其中一隻在額頭的中心。
耿師兄在後面問我:“這是什麼東西?”
我搖頭:“不知道。在古代的惡獸裡,三隻眼的有很多,可既長了牛的身子,又長了一身刺蝟皮的……好像沒有。”
說完,我就舉著燈籠走過了拐角。
拐角呈九十度,一端連著石板壘砌的暗道,另一端,則是一個寬闊的自然隧道,在隧道的地面上有一些積水,我蹲下來,將手指沉進積水中,沒有任何異常的感覺,說明這些水不是陰湯。
我站起身,朝身後的人招了招手,繼續前進。
隧道裡的潮氣很重,走在裡面,呼吸變得有些困難,我每走幾步都要回頭看看後面的人,以確認他們沒出問題。
越是深入,隧道就變得越加寬闊,剛進來的時候,左右也就是三四米的距離,可現在,隧道的左右寬度已經到了十米以上,在地面上還生出了大量的鐘乳石。
在狐火的照耀下,我看到前方百米開外的地方排列著不少類似於球形的東西,它們的數量巨大,在綠色火光的映襯下,反射出一道道油光。
看到這些東西,我立即抬了抬手,示意大家放慢速度,然後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動。
走得近一些了,我才發現那些東西全都是一顆顆巨大的蛋,它們是半透明的,透過蛋殼就能看到裡面的胚胎。
它們都有著小狼一樣的頭、靈長類動物的前肢,還有一條長長的尾,這些全部都是猲狙的胚胎,我們身處的這個地方,應該就是猲狙的孵化室。
耿師兄走到一顆猲狙卵前,俯下身子仔細看了看,隨後對我說:“這些卵全都是化石,沒辦法孵化的。”
我也彎下腰,敲了敲離我最近的一顆卵,那種觸感確實和敲打石頭沒有區別。
放眼望去,在這個小空間裡至少有上千顆猲狙卵化石,應該是設計墓xue的人將它們和那隻活著的猲狙一起安置在了這裡,千多年過去,為了守護這些“卵”,猲狙一直沒有離開過。
我拿出手電,朝著狐火無法照亮的深處照了照,我原以為前方有很大的機率會是一片無底的黑暗,卻沒想到,探照光穿越孵化室之後,前方竟然出現了反光,也就是說,我們已經快走到暗道最深處了。
在這之後,我又晃了晃手電,讓光束在暗道的盡頭左右掃動了一下,當光束移動到極右的位置時,有什麼東西閃爍了一下。
我再次讓光束晃動幾下,在同一個位置,又一次出現了閃爍的反光。
“厚載,給瘦猴、耿師兄還有大偉多貼幾張辟邪符。”我回過身,對粱厚載說。
粱厚載立即拿出辟邪符,貼在耿師兄他們三人的身上。
我又問耿師兄:“師兄,你帶著裝陰玉的容器吧?”
耿師兄連忙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這是一個顏色很重的鉛盒,正面刻陰陽八卦,背面刻四象圖。
我伸手去接盒子的時候,耿師兄卻猶豫了一下,問我:“你能確定是陰玉在閃光嗎?”
我搖了搖頭:“我現在感知不到炁場了,確定不了,不過我覺得,那東西是陰玉的機率很高。”
耿師兄這才將盒子交給我,並對我說:“如果那裡的東西不是陰玉,千萬別放進這個盒子。”
我點點頭,讓耿師兄和劉尚昂留在原地,隨後帶著粱厚載、羅菲還有仙兒跨過大片猲狙卵,朝著閃光出現的位置走了過去。
不敢讓耿師兄他們跟著,是因為怕他們受到陰玉的影響,雖說現在他們幾個的身上都有粱厚載的辟邪符,也算是沾上了粱厚載的幾分念力。莊師兄曾做過實驗,發現陰玉無法複制帶有念力的人和物,可那是在實驗室,現在是在墓xue中,誰也說不好換了環境,陰玉的性質會不會發生變化。
來到石壁附近,我拿出手電,照了照剛才的閃光點,手電的光太強,我只是看到牆壁上鑲著一個菱形的小石頭,它的形狀和大小,都和我們之前見到的陰玉很像,但光憑這一點也不能證明它就是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