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林子深處的戾氣突然躁動起來,它在一瞬間變得極其濃鬱,隨後就以鋪天蓋地的勢頭朝空地這邊壓了過來。
番天印感知到了這股強大的炁場,竟興奮地震動起來。
其實我原本是不想拿出番天印的,就怕番天印一出,被鎮壓在地底的邪物就會發現我們,可現在看來,它似乎已經發現我們了。
我也沒再猶豫,立刻解開火蠶絲布,將番天印高高舉過頭頂。
戾氣在一瞬間停止了躁動,它不再四處蔓延,而是在林子深處慢慢團聚,我感覺,在戾氣場的中心,好像出現了一雙眼睛,此時正死死地盯著我。
粱厚載也感覺到不對勁了,他在我身旁小聲地問:“林子裡有什麼?”
我沒有回應他,只是默默地望著林子深處。
過了沒多久,那股戾氣再次狂躁起來,它在一瞬間變得異常強悍,不管是炁量、濃度,還是暴躁的程度,都是我從未見過的。那一刻,我感覺到了巨大的壓迫感,彷彿有一道巨大的海浪正從林子深處席捲而來,光是那股滔天的氣勢,就能讓人感到絕望。
可番天印好像變得越發興奮了,它劇烈地抖動著,我幾乎沒辦法將它拿穩。
嘭!
大偉因為太過緊張,不小心按下了扳機,這一槍擊中了不遠處的樹枝,手臂粗的樹枝當場折斷。
這裡的每一棵樹都是風水局的一部分,樹枝一斷,整個林子裡的炁場都發生了變化,先是林子深處又出現了陰氣,隨後,戾氣反倒開始消散了。
用了不到五分鐘時間,剛剛還強橫到不可一世的戾炁場竟然完全消失了,而番天印也再次安靜了下來。
不對,那股戾氣不是消失,而是被某種力量強行壓制住了,而那股力量的源泉,就是我們身處的這個風水大局。
戾氣消失以後,劉尚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愣愣地望著林子深處,戰戰兢兢地問我:“道哥,剛才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不知道,”我簡單應了一聲,隨後對耿師兄說:“先休整一下吧。”
耿師兄面帶憂慮地點了點頭。
當天晚上,我們在空氣上起灶做飯,戾氣和怪聲音都沒再出現,休整一夜之後,第二天一早,所有人收拾了東西,向著林子深處進發。
耿師兄分析過那些銅牌上的油脂,發現裡面都混合著少量的陰陽沙,於是將隨身攜帶的陰陽沙分成了大體相等的七份,分給了每一個人。
耿師兄說,帶上陰陽沙,說不定能保大夥平安。
其實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就知道,耿師兄對於一世祖創出來的這個局也不是十分了解。
說真的,經歷的昨天晚上的事以後,我越發希望羅有方的座標是假的,這樣我們就不用下墓,也不用面對昨天晚上出現的東西。
七點多鐘,我在耿師兄的指引下帶隊來到了第一個大風xue。
耿師兄指著不遠處的五個小山頭對我說:“咱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一座羊山,山臉正對五虎,你注意看,其中有一座虎山的山腰是凹陷的。”
我順著耿師兄手指的方向望去,在其中一座山的山腰上幾乎沒有樹木,可除了山腰以外,其他地方都長著很高的冷杉樹,這樣一來,確實出現了大面積的凹陷。
耿師兄說:“那就是虎山上的虎口,虎口對羊臉,這地方的風水兇得厲害。”
我問耿師兄:“墓xue的入口就在虎山的山腰上嗎?”
耿師兄搖頭:“大墓的入口不太可能在風xue附近,我到這裡來,主要是測測風向。三道風xue的風力會在林子的某個位置彙集,那裡的炁場最不穩固,我估計,如果有人要在這樣的風水局中做墓,入口應該就在三道大風的交彙點。”
聽他這麼說,我卻不由地疑惑起來,之前耿師兄不斷地提到“大風xue、大風xue”,可站在羊山上,卻根本感覺不到一絲風力。
耿師兄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說了句:“等一會就有風了。”
果然,在我們達到羊山的五分鐘之後,幾道微風從虎山間的縫隙中吹過,又在羊山這裡彙集。
耿師兄拿出了風水盤,一邊感受著風力,一邊默默地注視著風水盤,過了一會,他沖我揚了揚下巴:“去下個風xue吧。”
在耿師兄的指引下,我們先後找到了另外兩座羊山,每一座羊山對面都對著五座虎山,五座虎山中,也至少有一座開了虎口。耿師兄說,如果人死以後在羊山上下葬,不但死者的三魂七魄無法正常消散,還會禍及子孫,尤其是直系子孫,除非有大氣運護身,不然的話,會一輩子走黴運,命格弱的甚至會常有血光之災。
我問耿師兄,一世祖為什麼要設計這樣的一個風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