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騾子的利爪上帶著屍氣,這股氣息順著傷口進了我的血液。黑水屍棺立刻發動,強橫的炁場在一瞬間就化解了我血液中的屍氣,連同我背上的矮騾子也被這股炁場淹沒。
僅僅一秒鐘,矮騾子身上的屍氣就被黑水屍棺吞噬得一幹二淨,它從我的背上滑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雖然屍氣被化解了,可肩頭上的傷口還是火辣辣地疼,那是一種透骨的疼痛,好像除了屍氣,還有什麼東西鑽進我的身體裡來了。
仉二爺見我受傷,立刻湊了過來,他撕開了胳膊上的繃帶,還強行拆了劉尚昂縫在他傷口上的肉線。
線一拆,仉二爺的傷口就裂開了,他將血滴在我的傷口上,接著又投入了戰鬥。
說來也怪,我的傷口一沾到二爺的血,立刻就沒有那種透骨的痛感了,就是單純的撕裂式的痛,這是傷口該有的正常痛感。
這時杜康也將手中的武器換成了黑蠍尾,那東西帶著很純的陽毒,矮騾子根本招架不住。仉二爺在幫我治療了傷口以後,又將他自己血抹在了匕首上。
對於這些矮騾子來說,我們手裡頭的東西就是閻王爺的招魂幡,只要被颳著蹭著,很快就一命嗚呼了。
它們根本不怕死,見到同伴倒下,就更加暴躁,我們且戰且退,一邊避開它們的正面沖鋒,一邊找機會結果它們的性命。
這些矮騾子確實兇猛,不但速度快、力量大、數量多,而且爪、牙都帶毒,如果沒有仉二爺,我剛才受的傷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才好了。
戰鬥中,我不時朝著老楊那邊看一眼,還好粱厚載和劉尚昂一直扶著他後退,他和仉二爺之間有一段距離,還不至於立刻昏厥。
最後一隻矮騾子暴怒地撲向了杜康,杜康猛一俯身,同時甩出黑蠍尾,鋒利的尾勾在矮騾子的頭頂上劃開了一道碩大的口子。
猛烈的陽毒很快腐蝕了傷口,大量屍氣外洩,矮騾子還沒等發起第二次的攻勢就倒地不起了。
眼看戰鬥已經結束,仉二爺回頭看了老楊一眼,隨後就收起了身上的煞氣。
粱厚載用手電掃了掃前方隧道的地面,那裡橫七豎八全是矮騾子的屍首,粗略數數大概有上百具。
之前聽腳步聲稀稀拉拉,我完全沒想到它們的數量這麼多。
劉尚昂檢視了一下老楊的情況,確認他沒事了,才從揹包裡拿出了醫療用具,幫我和仉二爺包紮傷口。
仉二爺不用說,傷口太大,肯定要縫的,我肩膀上的傷也一直止不住血,最後沒辦法,劉尚昂也對著我拿出了針線。
看他給仉二爺上針的時候,仉二爺一點反應都沒有,我還以為不疼,可當彎彎的縫線針穿破我的面板時,那種穿刺帶來的疼痛,還是讓我忍不住皺眉。
我問劉尚昂:“你不能先給麻一下再上針?”
劉尚昂呵呵地笑:“我能記得帶針線就不錯了,你還指望我給你麻一下,要求有點高了啊。”
縫好我的傷口以後,劉尚昂又用紗布給我進行了妥善的包紮。
粱厚載扶著老楊過來的時候,老楊正望著隧道裡的屍體發呆。
想必經歷了這次的事情,他大概再也不想讓鬼娃進我們這個行當了。
仉二爺拍了老楊一把,朝他揚了揚下巴,說:“我們還得繼續深入啊,你能行嗎?”
老楊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問仉二爺:“這一地的東西……都是矮騾子嗎?”
仉二爺嘆了口氣:“這可不是普通的矮騾子,這玩意兒,比林子裡的同類可厲害多了。不過你不用擔心它們報複,這一百來只矮騾子,應該是一整個族群了。唉,不得不說啊,矮騾子這東西,只要碰上了就是個麻煩。”
老楊顯得非常驚愕:“你們連矮騾子都能弄哦,那肯定有法子趕走那隻吊死鬼。”
仉二爺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什麼吊死鬼?”
老楊說:“鬼娃兒從四五歲開始,每天晚上都能看見一隻吊死鬼,咱出去以後,能不能給他弄一下?”
我雖然不會看相,對生辰八字的測算也不精通,可第一眼看到鬼娃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和羅菲一樣,也是大陰體制,天生自帶陰炁場。這樣的孩子,確實是容易招來鬼物的。
仉二爺笑了笑,又指了指我這邊:“這事有道會幫忙,你找他就行了。”
聽到仉二爺的話,老楊轉過頭來,沖我笑了笑,我點了點頭,還他一個笑臉。
這時劉尚昂已經收好了他的醫藥箱,我見老楊沒有大礙了,就招呼大家繼續深入。
路上,我聽仉二爺在後面問粱厚載:“你是怎麼知道那些矮騾子不怕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