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朝著南北兩側觀望,這兩側雖然都是大山崖壁,但不會擋住炁場流通,外面的炁場之所以進不來,還是因為山谷內的炁場形成了一個死迴圈,這個迴圈過於封閉,外面的炁場很難進來。
西方坎位必開,坎位通,山谷中的炁場就能出去,可這地方的炁場太過詭異,一旦離開山谷,不管到了哪裡都會禍害一方水土,所以在洩出山谷炁場之前,必須先將這股炁場沖淡,淡到外部的炁場可以很輕易地將它完全消解。
出於這樣的考慮,我決定先開南北乾坤位,兩位一開,山谷中的炁場就能順應天地間大炁流轉的規律,異常的炁場會消散一部分,外部的炁場也能迅速進入山谷,將山谷中剩餘的炁場沖淡。
但乾坤必須同時開啟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在開啟兩位之後,至多兩個小時之內就要開啟坎位。我看了看遠處的山頭,又看看兩側崖壁,三者之間的距離太遠了,估計從崖壁走到西側的對山,最少也要三四個小時。
沒辦法,只能兵分三路了。
我跳下了屋頂,從揹包裡拿出符紙和毛筆,用最快的速度畫了二十四張封魂符,將其中六張給了仉二爺,六張給杜康,剩下十二張我放回了揹包裡。
仉二爺和杜康收起了符籙,我才對他們說:“二爺,杜先生,你們去正南正北方向的兩座崖壁,正午時分,將三張風魂符同時貼在地面和崖壁相交的地方,等到夕陽西下,山谷西側快要看不見太陽的時候,再貼三張。我們幾個去西邊的山頭。”
說完以後,我還是不太放心,又囑咐了一次:“切記,正午三張,黃昏三張,都貼在地面和崖壁相交的夾角上。”
仉二爺笑了笑:“知道了,熊孩子,怎麼對我還不放心呢?”
說話間,他看了眼老楊,又對我說:“老楊跟著我吧,保險一點。”
說實在話,我真沒想讓老楊跟著仉二爺,我知道仉二爺本事大,老楊跟著他確實比跟著我們保險。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二爺這次去崖壁的路上會碰到一些事情,他可能騰不出手來保護老楊。
聽到仉二爺的話,我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遵從了自己的直覺,對仉二爺說:“老楊跟著我吧,有些事還需要他幫忙。”
我很少會有這樣那樣的預感,可一旦有了,通常就比較準。過去我師父也說過,經常演練小推算術,直覺會比一般人精準很多。
仉二爺點了點頭:“行啊,那就讓他跟著你們吧。那咱們時候時候集合,在哪集合?”
我說:“明天中午之前,在那邊的村口見吧。”
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西邊的村口。
在這之後,我們就離開了村子,朝著各自的方向行進。
南北兩側的崖壁還好,那裡離山谷中心比較遠,炁場濃度也比較低。可越向西走,炁場就越濃。
早年的大寨已經沒有蹤影了,就連聖樹腳下的森林也變成大片沙地。我也是出了石村才發現,在整個山谷中放眼望去,除了遠方有一些山頭和植被之外,到處都是紅色的沙地,好好的一片林子,竟然變成了如今的紅色沙漠。
怪不得身為環保主義者的杜康要到處清除邪神呢。
我一邊驚嘆著邪神對環境的侵蝕,一邊又因為炁場越來越濃烈而變得有些不安。
正常來說,炁場這東西給人的感受,大多是體現在心理上的,只有當炁場濃鬱到一定程度以後,才能直接對人的生理感知造成影響。
我現在就能感覺到一陣“粗糙”,當邪神的炁場從我的面板上流過的時候,就如同沙流從上面慢慢滑過一樣,有輕微的壓力和砂紙摩擦似的觸感。
這種感覺讓人很不舒服,周圍明明什麼都沒有,卻覺得自己好像被浸在了沙桶裡。
我發覺老楊的臉色有些難看,就給劉尚昂使了個眼色,劉尚昂慢慢湊到老楊身邊,一旦出現什麼情況,他會第一時間保護和照顧老楊。
我們朝著正西方走了很久,兩座山頭總算是近在眼前了,由於邪神的炁場在兩山的峽谷間大量淤積,那種“粗糙”的感覺變得更重了。
而且我察覺到,在這兩座山上都盤踞著很重的陰氣,這些陰氣並非來自於邪神,它們更純粹。我懷疑,在這兩座山上,應該隱藏了大量的鬼物。
我給了粱厚載六張封魂符,對他說:“厚載,你和瘦猴去南山,正午一過,立刻將三張符籙貼在南側的山坡上,你記住,一定是南側的山坡。到了黃昏,山谷西側完全看不見太陽的時候,再貼三張。”
粱厚載朝南側的山頭望了一眼,問我:“你是打算用封魂符切斷山谷內的炁場流通啊?”
我點了點頭:“南北山崖那邊算是切斷,西邊只能說是引流。”
粱厚載皺著眉頭沉思了片刻,忽又露出十分驚訝的表情:“你的封魂符都有這麼大的威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