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將整理好的兩份檔案都給了仉二爺,他大略翻了翻,點頭表示滿意,又將其中一份遞給了董老闆,說:“我們這邊可能要花個十天左右處理一些東西,弄好了盡快通知你吧,咱們盡早動工。”
董老闆接過檔案,沒有立即開啟,而是對仉二爺說:“那我先讓人做一下規劃圖,完了給您看一下。”
仉二爺看起來真的對董老闆十分中意,董老闆說話的時候,仉二爺面對著他,臉上還帶著親切的笑意。
剛才仉二爺翻看兩份文件消耗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午夜十二點再次降臨。
幻象如期而至,窗外出現了巨大的樹幹,黑狗耷拉著腦袋從衛生間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臉上釘著長釘的臉還沒有出現,但我知道那玩意兒早晚要出現的。
原本我沒打算將自己中詛咒的事告訴仉二爺他們,只想著趕緊把他們送走,我好用番天印打散幻象。
可這些幻象剛一出現,仉二爺就立即察覺到了問題,他聳了兩下鼻子,然後轉過頭,視線落在了他身後的黑狗那邊。
“有道啊,你這裡不太對勁啊。”仉二爺依舊盯著身後,嘴上卻這麼說著。
我沒說話,是粱厚載解釋道:“道哥中了詛咒,現在正好是十二點,到了幻象出現的時候了。”
既然粱厚載都這麼說了,我也不打算再隱瞞什麼,立刻從吉他包裡拿出了番天印,解開上面的火蠶絲布。
番天印一出,幻象立即消散,但我也知道,從番天印上散發出的那股氣息,會讓在場的人都變得煩躁起來。
別人我不怕,怕就怕萬一仉二爺突然暴起傷人,我估計明天劉尚昂回來的時候,就得考慮我們幾個的喪葬事宜了。
萬幸的是仉二爺沒有狂暴,相反,他看上去似乎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可他依然皺起了眉頭,問我:“我怎麼覺得,番天印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我無奈地笑了笑:“這種事說來話長啊,這兩年番天印確實有一些變化,這可能和我經常在靈泉附近催動它有關。”
仉二爺“嗯”了一聲,他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扯太遠,畢竟番天印、靈泉,都和我們寄魂莊的傳承有關系。
“你中了什麼詛咒,”仉二爺沉思片刻之後,問我:“能解開麼?”
我說:“目前已經證實了這個詛咒是一個非常老的巫術,靈媒性質的。厚載說,要解開這種詛咒,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消滅邪神。我們現在聯絡上了杜康,他已經找到了邪神的位置,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我就要跟著他們進山了。”
在我說話的時候,我留意到董老闆解開了自己的領帶,他的臉色很紅,額頭上也是青筋暴起,看樣子番天印對他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仉二爺沒有留意到董老闆的異常,他看著我說:“杜康這個人啊,脾氣怪得很,你現在雖然是守正一脈的掌門了,可不管怎麼說還是一個後輩,厚載和小劉就更不用說了。不行,我得跟你一起去,杜康這家夥,如果沒有人限制他一下,他有可能做出一些危險的事情來。”
我朝粱厚載看了一眼,粱厚載則沖我點了點頭,表明他也贊同仉二爺的話。
我點了點頭,朝仉二爺抱了抱拳:“那就……又要麻煩您了。”
仉二爺揮揮手說:“你這孩子,跟我還客氣什麼。正好我這陣子也怪閑得慌,早就想出去透透氣了。那什麼,你們走之前通知我一聲,我好準備車子。”
我脫口就說道:“不用,劉尚昂有車。”
說話間,我又朝董老闆看了一眼,他現在嘴唇已經有些發白。
仉二爺也順著我的視線望向了董老闆,一看情況不對,仉二爺就起身告辭了:“車子還是我來找,你們的車我不一定能坐得下。行了,時間不早了,你們早點休息吧。小董,走了。”
董老闆這才如釋重負地長出口氣,跟在仉二爺身後快速離開了我的住處。
不止董老闆,粱厚載受到番天印的影響以後,臉色也變得極不自然,我趕緊拿著番天印回了臥室,囑咐他抓緊時間睡覺。
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申明海打來電話,說系裡下了考試通知,讓我回學校劃一下重點。
我說我懶得去,申明海就直接把考試時間表給我了。
四年制大學,我只上了三年,八次大考我只考了六次,在這期間我從來沒去劃過重點,每次考試的成績也都僅僅在及格線上。
劉尚昂應該是在我考試的前一天回來的,說實話,具體是哪一天我和老梁都記不清了,只記得我回來的時候,依然對羅有方的事耿耿於懷。
對此,我和粱厚載都沒多說什麼,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劉尚昂會想通的。
六月二十八,我考完最後一門課,仉二爺已經帶著粱厚載和劉尚昂在教學樓下等我了,當時很多同學都是繞著仉二爺走的,以仉二爺為中心的三米範圍成了一個圓形的真空區,幾乎沒人涉足那片區域。
我和申明海一起下的樓,他看到仉二爺以後也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見我徑直朝著仉二爺那邊走,申明海還拉住我,說:“別過去!”
我掙開他的手,說一聲:“來找我的。”,就走到了仉二爺跟前。
仉二爺將我的吉他包遞給我:“立刻動身吧,杜康那邊估計等急了。”
我挎上吉他包,點了點頭,朝學院門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