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地窖裡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除了牆角的位置有一個蓋滿灰塵的箱子以外,在靠門的位置還有一張小桌子。
我發現那張桌子很幹淨,上面一點灰塵都沒有,就問韓晉:“這張桌子是剛弄進來的嗎?”
韓晉:“對,目前只弄了一張桌子進來,以後還要弄一些做法用的東西,我打算在這裡搞一個小小的道場,專門研究法術。怎麼樣,這裡是不是很安靜?”
我點了點頭。
實話實話,這地方四面都是牆,密不透風,當然很安靜,可在這種地方,炁場不流通,初學者根本無法在這樣的環境裡施展術法,更何況是韓晉這樣的門外漢。
我問韓晉,這個老宅子還有沒有其他比較特別地方,我看二樓的走廊兩側都是屋子,問他進去看過沒有。
他說看過了,那些屋子都是空的,只有一些沒用的老傢俱,反正他也不在意這些了,只要有這樣一個安靜的地下室供他研究法術就夠了。
然後他又開始暢談,說他這次成功傳播了詛咒,就說明他已經是一個有道行的人了,接下來他要破解詛咒的原理,研究出一套獨立的法術體系,還跟我扯什麼修煉成仙之類的東西,問我要不要加入他。
聽他跟我扯這些東西,我真想一個大嘴巴抽他臉上,讓他醒醒,告訴他這麼搞永遠不可能成功,既然家裡辛辛苦苦供他上學了,就該好好完成自己的學業,而不是醉心於這些可有可無的東西。
但考慮到韓晉這個人以後說不定還有利用價值,我沒這麼幹,只是說:“你說的那些都太遙遠了,我現在可不敢想這麼多,而且我就是對這些東西感興趣,又不是真的想成仙什麼的。”
韓晉的臉頓時拉了下來,他顯得十分失望:“切,我還以為你是和我一樣的人呢,原來也是個凡夫俗子。你走,我這不歡迎你這種人,不送了。另外,你告王倩,我和她不可能有結果的,我跟她就不是一路人。”
說完他就推著我朝地窖門口那邊走,我正好也沒打算留下,就藉著這個機會離開了韓晉的住處。
走出海華城小區的時候,劉尚昂突然說:“王倩這個名字咋這麼耳熟呢?”
我說:“和王大朋的姐姐同名,說起來,王大朋也有陣子沒聯系咱們了啊。”
粱厚載:“王大朋這兩年也是忙得很。”
我問他:“你最近還和王大朋聯絡著呢?”
他簡短地回應了一個“對”字,接著就轉移了話題:“道哥,我覺得,韓晉得到的那張白布,是有人特意放在地窖的。我剛才仔細看了一眼那個箱子上的灰塵,是均勻地平鋪在箱面上的,如果那塊布在上面放了很久,在放置白布的區域應該有一個印子。”
我點頭:“我也這麼想。”
粱厚載則繼續說到:“而且這個人對韓晉的性格非常瞭解,他很清楚,韓晉一拿到白布,立刻就會去嘗試。我覺得,這個人要麼就是專門調查過韓晉,要麼,就是韓晉身邊的人。”
劉尚昂在一旁插嘴道:“哇,那你這範圍也太大了,我根本沒辦法調查呀。”
粱厚載:“現在不用在韓晉身上花費太大的精力,還是先調查董老闆的事吧,我猜測,靈異貼子的事和董老闆的事一定有關聯,這兩件事都是同一撥人在操控的。”
我問粱厚載:“目的呢,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麼?引開我,好借機進入渤海墓?”
“應該就是這樣。”粱厚載說:“不過我想,他們不是想引開你,而是想要你的命。”
我笑得有些無奈:“我估計現在想要我命的人多著呢,真的,我現在越來越理解,為什麼寄魂莊收徒還要看命格了,如果命不夠硬,還真是吃不了這碗飯呢。”
粱厚載嘆了口氣:“也就是你,這種時候還能笑得出來。要不是你自作主張地在貼子上留言,根本沒有這麼多麻煩的事。”
我也嘆了一口氣,說:“不都說了嘛,那也是沒辦法的。如果我不留言,換個人恐怕就沒命了,而且這個人的死可能還只是一個開始。其實換個角度想想,我覺得韓晉可能是對的。”
粱厚載點頭:“我也這麼想。”
劉尚昂顯然沒聽懂我們的話,在一旁問我們:“他什麼地方對了。”
粱厚載就向他解釋:“就是,第一個死人,只是應對了諺語中那個吊在城門上的人,土司和稻穀,才是那道諺語的關鍵所在。”
劉尚昂:“這麼說,那個韓晉也不是傻到無可救藥嘛。”
“你錯了,他非但不傻,”粱厚載搖了搖頭,說道:“而且非常聰明。只不過他太過於醉心於術法,已經達到了偏執狂的境地,以至於很多事情他都看不清楚。”
劉尚昂想了想,說:“我感覺他不是偏執,而是沒有人性啊。”
粱厚載則笑了笑,對他說:“他就是因為對術法這種東西過於偏執,才漸漸喪失人性的。所以你現在明白,為什麼我們在修習術法之前,都要先穩固本心,一遍一遍地背道德經了吧。”
其實對於粱厚載的說法,我只贊同其中的一部分。
韓晉確實是個偏執狂,但這樣的偏執,並不僅僅因為他對術法的過分熱忱,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是他想要在那些曾經嘲弄過他的人面前證明自己是對的。
我無從知道他當年都經歷過什麼,也無從知道他被嘲弄時的種種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