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一說,我又想起了趙師伯每次見到劉尚昂時候那種奇怪的表現,越想越覺得粱厚載所言非虛。
我問粱厚載:“這些訊息你都能哪聽來的?”
粱厚載仔細回想了一下,說:“啊,想起來了,我是聽你家仙兒說的,去年這個時候,她帶著羅菲到北京玩的時候,我請她們吃了頓飯,要不是她說,我還不知道蕭壬雅和瘦猴好上了。”
我又問他:“仙兒怎麼知道的?”
粱厚載:“她和蕭壬雅的關系一直很好,兩個人經常聯系。”
我發現我怎麼什麼事都不知道呢。
粱厚載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呵呵地說:“這兩年多,你都快把自己封閉起來了,就是放假回家,你也是把自己鎖在屋子裡打遊戲,平時也不和我們聊天,好多事你都不知道呢。”
我看了看粱厚載,又看看劉尚昂,問他們:“我有嗎?”
劉尚昂嘆了口氣:“怎麼沒有啊,你這兩年都很少給我打電話了,就算是打電話,也是匆匆說兩句就掛。說真的,這次你給我打電話讓我來的時候,我真的特別高興,那時候我就覺得,我以前那個道哥又回來了。”
仔細想象,在那兩個年頭裡,我好像真的很少和粱厚載他們交流,師父突然離世帶給我的悲傷早在一年前就漸漸淡化,可我曾一個人在寄魂莊待了整整一年,也許就是在那個時候,將自己封閉在一個小世界裡已經成了我的習慣。
這時粱厚載對我說:“你這人啊,就是得時不時有點事幹,要是讓你一直過正常人的日子,你就變得不像你自己了。”
我尷尬地笑了笑,點了點頭。
來到飯店的時候,店老闆正在訓斥幾個服務生。
我估計大家應該極少見到小飯店老闆訓斥工作人員的場面,但在我們學校附近,這種事卻很常見。那時候,飯店裡的服務生大多是出來勤工儉學或者賺外快的學生,有些人大概是從小沒有受過什麼罪,更沒有體驗過別人吃飯的時候他餓著肚子端茶送水。
因為正是因為這種原因,學校附近的小飯店裡出現了一種很畸形的現象,就是很多服務員在上菜的時候都會偷吃,有時候你覺得這些飯店裡的葷菜放肉少、不實惠,其實不是菜品原來就是這個樣子,而是在上菜的時候被服務生吃了四分之一。
我們宿舍裡也有在外頭打過工的,他們就說,四分之一是他們的“行業標準”,意思就是,偷吃的時候,一般就吃四分之一,吃多了,客人會明顯感覺菜量不足,吃少了,自己又吃不爽。
雖然校門口的大部分老闆對這種情況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如果服務員在偷吃的時候被顧客抓了個現形,老闆就必須好好教育一下自己的小夥計們了,一來實在顧客面前做個姿態,二來嘛,其實也是為了借機在小夥計面前立威。
不過據我所知,這家店的菜品向來都是分量很足的,而且很多出來打工的人都不願意來這家店,似乎就是因為老闆對這件事管得很嚴。
我一直不知道那個年輕貌美的小老闆叫什麼,只知道她姓姚。
姚老闆本來還在氣頭上,可我們朝櫃臺那邊走的時候,她一抬頭看見了粱厚載,立即換了一張春光燦爛的笑臉。
劉尚昂被她急速的表情變化嚇了一跳,湊到我身邊小聲地問:“這什麼情況?”
我只是沖他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姚老闆來到粱厚載跟前,原本應該是想和粱厚載聊上兩句,可我看她遲疑了一下,大概是覺得這樣不太好,就轉向了我,問:“這次吃點什麼?”
因為這家店比較實惠,所以我時常帶著宿舍的人過來吃,算是姚老闆的熟客。
我笑了笑,問她:“樓上有單間嗎,我記得樓東首有個房間隔音還不錯。”
姚老闆很客氣地說:“有啊,也就你喜歡去那間屋。”
“行,那我們先上去了。”我對姚老闆說完,又拍了一下粱厚載的肩膀:“厚載你點菜吧。”
說完我就帶著劉尚昂上樓去了,走到樓梯口拐角的時候,我刻意朝明檔那邊看了一眼,就看見姚老闆親自拿起了筆幫粱厚載選菜,臉上是收不住的笑容,粱厚載則顯得非常尷尬。
來到單間的時候,劉尚昂還在問我粱厚載和店老闆是不是有情況,我說應該沒有,只不過就是厚載長得帥,而姚老闆也到了適婚年齡了而已。
其實我也看得出來,粱厚載對姚老闆並沒有什麼興趣。
藉著還沒上菜的這個空檔,我就和劉尚昂聊起了最近發生的事情,先是董老闆的案子,然後是粱厚載對案件的推測,以及學校裡發生的事。
在我說話的時候,粱厚載也進來了,我問他姚老闆又送菜沒有,粱厚載說她本來是要送的,但他覺得老沾人便宜不好,就果斷拒絕了。
粱厚載剛說了幾句話,姚老闆就端著菜進來了。
此時距粱厚載進入單間也就是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廚師就是動作再快也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做出一道菜來,肯定是別的桌上點了和我們一樣的菜,廚師炒好以後,姚老闆就先給我們端上來了。
她來了以後,又和粱厚載寒暄了幾句,粱厚載很禮貌地一一做了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