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厚載依然搖頭:“不是,我是說,董老闆根本不知道工地鬧鬼的事,他的工人也沒見過那隻怨靈。我估計,那隻怨靈,應該是在流屍出現在工地上以後,才達到那裡的。”
聽著他的話,我越發覺得不可意思了:“可常理來說,鬼物是趨陰避陽的呀,流屍身上的陽氣那麼重,它出現以後,鬼物不應該進入工地啊。除非……除非怨靈是人為安置進去的。”
“我也這麼想。”粱厚載說:“而且,怨靈身上的陰氣和流屍身上的陽氣,強度、精純度都很接近,至於兩種炁場混合起來的時候,竟能讓對方完全隱藏起來。可這世界上的鬼物千千萬,渤海墓裡的流屍也不止一兩只,可出現在工地上的這一對,炁場匹配度太高了,我覺得這恐怕不是巧合。”
也就是說……董老闆工地上發生的事情,確實是有人精心設計過的。
對我說完這番話之後,粱厚載又問仉二爺:“二爺,渤海墓所在的位置離濱海開發區遠嗎?渤海墓的入口很深嗎?”
仉二爺想了想,說:“遠啊,隔著百八十公裡呢。嗯,很深,入水三四百米。怎麼,開發區那邊出現了流屍?”
離得這麼遠?我原本還以為渤海莫就在離工地不到十公裡的海灘附近呢。
之前我一直以為,工地之所在抽取地下水的時候抽出了流屍,是因為管道連通了某條和渤海墓相連的地下河脈,可現在看來,如果這真的有這樣一條和渤海墓相連的地下河,而它又能延綿近百公裡,流屍根本不可能順著它進入內陸。
因為工地打的機井,深的一般也就是幾十米,這還是在海平面以上打井,而渤海墓卻在海平面以下三四百米,從地勢上來說,地河裡的水,也不能由渤海墓流向開發區。
那隻流屍之所以出現,絕對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
粱厚載沒有回答仉二爺的問題,又問仉二爺:“二爺,現在渤海墓那邊有人看守嗎?”
仉二爺:“有啊,我們在那裡安插了幾條船,每天巡視。怎麼了你們兩個這是,怎麼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呢。”
粱厚載沉默了片刻,對仉二爺說:“二爺,咱們得早做準備了。”
仉二爺疑惑:“做準備?準備什麼?”
粱厚載:“我猜,葬教的人可能已經回來了。而且這些人,要麼和董老闆有關,要麼,就和董老闆的競爭對手有關。”
仉二爺怔怔地看著粱厚載,過了好半天才說道:“你這麼說,有譜嗎?”
粱厚載搖頭:“只是推測而已。”
我則接上了話,說道:“這麼多年了,你的推測幾乎從沒出過差池。”
仉二爺也點了點頭:“既然這樣……有道啊,你盡快聯絡一下姓董的,我要跟他見個面,葬教的人和他有沒有關系,我見一面就能知道個七七八八。哎,對了,你身邊不是還有個小子嗎,就是又瘦又小的那個,怎麼沒見他一起來啊。”
我無奈地笑了笑:“他現在還跟著我包師兄出外勤呢。”
說完,我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我會讓他盡快趕過來的。”
現在,渤海灣的情況又變得複雜起來,我發現身邊少了劉尚昂,很多事情辦起來都特別不方便。
泡完澡,我和粱厚載在仉二爺家吃了一頓便飯。離開仉家,我立即聯絡了劉尚昂,讓他務必跟包師兄請個假,到我這來一趟。
劉尚昂問我這算不算是在召喚他,我說這不是算不算的問題,這就是在召喚他。他聽到我的話,特別爽快地說:“三天以後到,等著我!”
下午,董老闆的彙款到帳,我在經濟上一時間變得非常寬裕,就跑到學校附近的青年公寓了一套兩居室的房子,水電齊全,精裝,拎包入住。
以當前這樣的情況,我無法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找房子、收拾房子這些事情上,不然的話,我大概會租一套條件差一些但相對便宜的房子。
房子的事情解決以後,我又給董老闆打了電話,說我們這個行當裡的一個前輩想見見他,他很幹脆地答應了,並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處理完這些瑣碎的事情以後,我決定回學校收拾一下行李,估計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不會在宿舍裡住了。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就在我和粱厚載到仉二爺家做客的這個上午,有什麼東西已經滲透到了我的學校裡。
我讓粱厚載到附近的小飯店裡打包幾個菜,晚上就不開火做飯了,反正新房子裡也沒食材,而我也懶得去菜市場。
我們兩個是在青年公寓門口分開的,當時我的口袋裡就不到一百塊現金,全都給粱厚載了。
在這之後我就回了宿舍。
沒記錯的話,那天應該是零八年的六月二十三,沒錯就是二十三號。後面發生的很多事情,都和這個數字有關。
而這些事情,都涉及到了校園論壇上的一個帖子,帖子名就叫做“靈數23”。還好我想起了那天的確切日期,不然的話,我估計要胡亂編造一個帖子名稱來自圓其說了。也正是因為回想起了這個數字,事件中的很多細節也重新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