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伯點頭道:“嗯,其實就是一些頭銜,那個組織將很多類似的頭銜給了那些深山老林裡的隱修,這些隱修和我還不一樣,他們拿到這個頭銜以後,就和葬教完全沒有接觸了。呵呵,葬教,這個名字叫起來不算順口啊,不過姑且就這麼叫吧。”
我說:“葬教將銘牌丟給道行高深的隱修,應該是想轉移正道中人的注意力吧。如果大家發現隱修身上有牌子,就會花大精力調查他們,這樣就能將我們的主要力量帶到歪路上去。”
我正說著話,師父就伸出手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對我說:“聰明孩子。宗遠教得不錯,比我強多了。”
完了他又說道:“早些時候,我也掌握了一些葬教內部的情況。可是後來劉文輝出事,葬教內部感覺到了危機,大規模地改變了內部的結構,現在的葬教已經沒有護法這個職位了。劉文輝被捕後,另外一個護法轉入了地下,我也不知道那家夥現在在幹什麼。”
我問師伯:“師伯,你見過另外一個護法麼?”
師伯點了點頭:“不但見過,而且年輕的時候,我和這個人還有點交情。對了,我聽說你在陝西幹掉了伊慶平?”
我說:“算不上是我幹掉的,是番天印……”
沒等我說完,師伯就打斷了我:“這不重要,現在行當裡的人都在傳,說你年少有為,連伊慶平那樣的隱修都不是你的對手。不過你要明白,這樣的傳言對你來說一點好處也沒有。葬教的大護法,就是伊慶平的師父,這個人姓周,連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但行當裡的人都叫他周天師,這個人非常護短,而且修為極高,我就是帶全了六隻招魂幡也只能和他打個平手。”
說到這,師伯朝我師父的墳頭看了眼,又對我說:“你現在的修為,有你師父的幾成了?”
我也看著師父,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師父生前說,我現在拿上番天印,能有他六七成的道行了。可我總覺得,自己離師父的境界還差得很遠。”
聽到我的話,師伯陷入了沉思,過了很久,他才拍拍我的肩膀,對我說:“有宗遠六七成功力的話,在年輕一輩裡頭,你也算是最頂尖的那一小撮了。但還是不夠啊。現在葬教被你們打怕了,不敢露頭,姓周的也不敢把你怎樣。可哪一天一點葬教再次活躍起來,他肯定會立即對你下手。如果宗遠還活著的話,還能保你平安,可是現在……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問師伯:“師伯,你加入葬教的事,還有別人知道麼?”
師伯笑了笑:“呵呵,現在夏宗明的大徒弟已經查到一些蛛絲馬跡了,估計很快,整個行當裡的人都知道我是葬教的人了。我的事,你知,我知,但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了。”
“為什麼?這樣夏師伯他們會一直誤會你的。”我有些著急得說道。
師父去世以後,從師承關繫上來論的話,師伯就是我最親的人了,我絕不希望有人將他誤解為葬教的走狗。
可師伯卻很幹脆地搖了搖頭:“不行啊,有道。現在葬教的勢力錯綜複雜,哪裡都可能有他們的眼線,寄魂莊也未必就是個太平的地方。而且夏宗明這個人我比你瞭解,他表面上看上去好像有大智慧,可實際上啊,他這人特別容易感情用事,不懂隱忍。如果你把我的事告訴了他,說不定會出一些問題。總之,我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記住就行了。”
說到這裡,師伯突然想起了什麼,用力拍了一下手,對我說:“對了,我聽宗遠說,守正一脈在葬教裡頭還埋了另外一條內線,但他一直也沒說這個內線究竟是誰。如今宗遠去世的訊息已經在行當裡傳開了,估計過不了多久,這個人就會來找你的。”
我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張口就問:“這人會不會是羅有方?”
其實後來回想了一下,我覺得我能問出這種話還是情有可原的,畢竟在葬教中,我能叫的上名字來的也只有羅有方了。
師伯聽到“羅有方”這三個字,先是露出一副極為不屑的表情,而後對我說:“羅有方?絕對不能是他,這個人非常下賤,他沒有是非觀、同情心,就是閻王家養的一隻小鬼,這樣的人,不可能是咱們這邊的。”
原本我還想問我師伯是怎麼認識羅有方的,可看他那副一提到羅有方就恨得咬牙切齒的樣子,我又沒敢多問。
這時候,師伯將兩隻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很鄭重地說:“有道啊,你記住,除非哪一天葬這團火被撲滅了,不然的話,你永遠不能把我的事告訴別人。呵呵,反正別人怎麼看我,我也不在意。”
說完師伯松開了我,他長出了一口氣,又說道:“我在葬教帶了也有年頭了,就越來越覺得,他們在這些年的時間裡,好像都在布一個很大的局。對了,你知道十全道人嗎?”
我點頭:“師父懷疑,這個葬教可能和十全道人有著很深的淵源,所以我們也特地瞭解過十全道人早年的一些事跡。”
師伯“哦”了一聲,旋即又看著我說道:“這些年,我總有一種預感,我覺得,葬教的教主,極可能就是十全道人本人。”
我不由地皺起了眉頭:“不可能吧,十全道人如果能活到現在,那他至少兩千多歲了吧。”
師伯點了點頭:“嗯,也是,希望是我猜錯了。對了,還有一件事,今年六月份以後,你就要去學校報到了吧?”
我點頭,師伯又問我:“那個學校是不是離渤海灣很近。”
我再次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