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尚昂小心翼翼地將他的寶貝閃光彈放回揹包裡,可過了一小會他又朝著仙兒嚷嚷起來:“我的探跡鏡呢?”
仙兒皺了皺眉:“什麼東西?”
劉尚昂一邊比劃著,一邊說:“就是一個能套在頭上的眼鏡,這麼寬,這麼厚,一隻眼上裝著儀器,另一隻眼上只有普通夜視鏡片。”
仙兒做出一副恍然的樣子“哦——”了一聲,然後就跑到不遠處,將一個帶著套帶的黑色東西拿了回來。
那東西看上去有點像遊時帶的防水鏡,只不過其中一個鏡片上鑲著一個看起來有些厚重的儀器。
仙兒用手指挑著眼鏡的套帶,對劉尚昂說:“你就說這玩意兒吧,昨晚上我想睡一會,可峽谷裡頭到了半夜就點了火盆,可亮可亮了,所以吧,我就從你揹包裡找到了這個,打算用來當眼罩來著。誰知道只能擋一個眼,一點都不好用,還死沉死沉的。”
劉尚昂一把搶過那個眼鏡,一邊小心翼翼地將它裝回背包裡,一邊抱怨著:“你知道這玩意兒值多少錢嗎?以後沒經過別人允許,別隨便碰別人東西!”
聽到劉尚昂的話,仙兒顯得有些不樂意,但她大概也覺得自己理虧,只是白了劉尚昂兩眼,嘴上卻沒說什麼。
劉尚昂又反複檢查了幾次揹包,確定沒有什麼問題了,才將揹包重新背在背上。
我朝著百烏山大門所在的峽谷看了一眼,此時峽谷裡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原本駐守在這裡的百烏山門人都跟著閻曉天進了總壇。
粱厚載走到我身邊來,對我說:“咱們還是先去找趙德楷吧,現在百烏山總壇亂得很,我就怕他趁亂逃了。”
我點了點頭,轉身朝羅菲他們招了招手,帶著他們走正門進入了百烏山總壇。
這次進入百烏山大門的時候,兇神就一直跟在我身邊走著,但他又不說話,我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直到我快要走完那段黑暗區域的時候,它突然以極快的速度對我說了聲:“多謝!”
這兩個字剛脫口,他就立即消失不見了。
我心裡就覺得好笑,你想謝我就謝我唄,至於這麼靦腆麼?
來到百煉堂附近的時候,戰鬥也已經結束了,幾十個穿著黑袍的人被各大氏族的族人控制著,沿著路邊抱頭蹲成了一條長線。
看著這些俘虜,我心裡不禁有些感概。
他們不是什麼無法戰勝的洪水猛獸,相反,這些人十分脆弱,當各大氏族聚集在一起沖進來的時候,他們幾乎無法抵抗,就算是趙德楷、狄廣通、蔣斌、伊慶平這些人,如果百烏山各大氏族能聯手跟他們抗衡,他們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這無關乎修為,而是集體的力量大於個體的力量,伊慶平的修為是很高,但他能憑一己之力戰勝幾十個百烏山門人嗎?
這種事連我師父都做不到,別說是他了。
可即便是這樣,百烏山依舊險些在趙德楷的手中徹底淪陷,一個“權”字,一個“利”字,就讓百烏山各大氏族陷入了長達千年的勾心鬥角,也讓原本應該十分強大的百烏山變成了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
想必閻曉天心裡也應該很清楚,在經歷過這次的事以後,各大氏族的族老們也絕對不會醒悟,如果要想他們對百烏山保持忠誠,就必須將他們的命脈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
來到百煉堂堂口的時候,我拉住了一個從我身邊經過的百烏山門人,問他在這段時間裡有沒有人進過百煉堂。
他搖頭說沒有,並說閻曉天囑咐過,除非是追擊敵人,否則任何人都不能進入這個地方。
我又問他老夫子現在怎麼樣了,他說老夫子這段時間一直都帶在那間禁止通行的小屋裡,沒人能把他怎樣。估計閻曉天現在已經將他接出來了。
等我松開手以後,他又急匆匆地跟上了隊伍,朝著金火堂方向進發了。
我也沒在堂口繼續逗留,進了大廳以後,又沿著那段頗具中世紀建築神韻的石階回到了地窖中。
之前我們離開地道的時候,劉尚昂特意將趙德楷和另一個俘虜放在了地窖的中心位置,目的是防止他們利用粗糙的牆壁將身上的繩索蹭斷。
而且劉尚昂的捆綁技法非常複雜,他不但鎖住了他們身上的每一處關節,還設了很多活釦,就算趙德楷施展縮骨功也無法逃離。其實別說是逃離了,當時的趙德楷就連動都無法動一下。
可是,當我們走進地窖門口的時候,卻發現不遠處的地面上散落著一些碎布。
趙德楷不知去向,整個地窖裡只剩下了那個被我們抓住的百烏山門人。
劉尚昂趕緊沖上前,解開了捆在那人臉上的布條,又從他嘴裡扯了一大把碎布出來。
他的嘴巴剛才一直被緊緊捆著,舌頭又被碎布死死壓住,現在他總算稍微輕鬆了一下,就開始不住地咳嗽。
劉尚昂不等他緩過勁來就有些焦躁地詢問他:“趙德楷呢?”
那人依舊是止不住地咳嗽,過了大約一分鐘以後,他才有些口齒不清地說道:“救……走……走了……”
我問他:“被誰救走了?”
劉尚昂則問他:“往哪個方向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