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第二天晚上七點鐘,我、粱厚載、劉尚昂,三個人都把自己捯飭得人模狗樣,再次來到了神跡訓練班的門口。
看門的依舊是那個滿臉橫肉的禿頭,他用兇狠的目光目送著大多數客人進入五樓的樓門,只是當我們三個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先是很不屑地“哼”了一聲,然後將視線從我們身上挪開了。
我們也懶得理他,直接走進大門。這邊前腳剛過門檻,不遠處就傳來了大澤恩師的聲音:“哎呀,我就跟他們說,你們今天還得來,他們還不信,怎麼樣,還是我說對了吧。這些年輕人,看事情哪能比我準?”
我循著聲音望過去,就看到大澤恩師正快步朝我這邊走,昨天見到的那對怪異的男女都不在他身邊,東半段的走廊上只有他一個人。
我故意做出一副很鄙視他的表情,回過頭,隨著人流朝走廊西邊的屋子走了過去。
大澤恩師趕緊沖過來,拉著我的胳膊說:“你別跟著他們了,來,我讓你看看神跡。”
我掙開他的手,說:“什麼神跡不神跡的,我就是來看看,你們還有什麼別的騙術。”
說到這我頓了一下,又指了指正在走動的人群,問他:“這些人要幹什麼去?”
大澤恩師笑著說:“他們來啊,都是來回憶前世的,昨天你們來的時候不都見了嗎。呵呵呵,不過你們和他們不一樣,你們是貴客,來,我給你們看點別的。”
開玩笑,我還指望這些人掩護我呢,則麼可能單獨跟著他走。
我心裡這麼想著,朝他擺了擺手:“別,你這麼殷勤地叫我離開大部隊,絕對是早就佈置好了騙術,引著我上鈎呢,我才沒那麼傻。你不是說這些人能回憶前世嗎,我還就想看看,他們到底是怎麼上當的。”
在我和大澤恩師說話的時候,那些人從我身旁默默地走過,根本不朝我們這邊看一眼,每個人的表情都異常得木訥,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正前方。
他們雖然在不久前被厲鬼上過身,但那最多也就是陽氣受損,還不至於變成這樣的行屍走肉吧?
我正想著這些,五樓的樓門口再次被開啟,進來了一個活人。
相對於那些“行屍走肉”來說,這個人的確算是一個活人了。他看上去有著一份和正常人一樣的活力,面色紅潤,眼神中帶著幾分期待。
一看到這個人我就知道,他和昨天的我們一樣,也是第一次來到神跡訓練班的新人。
他剛一進門,昨天那個長相怪異的女人就出現在了走廊上,那個女人也一如昨天一樣,穿著一身豔紅的旗袍,非常熱情地走到那個人的面前,問他是不是第一次來,以及他是從什麼途徑得到那張會員卡的。
昨天晚上我還在想,第一次被厲鬼上身的人應該是什麼樣的反應,雖然我也有接觸到厲鬼的經歷,但因為黑水屍棺的緣故,每次接觸厲鬼,我也僅僅是在觸碰到它們的瞬間會感覺到不適,但很快黑水屍棺就吞噬了它們身上的陰氣,我就沒有什麼感覺。
沒錯,我小時候也被鬼壓過,可王家老太太頂多算是一個怨靈,還遠遠沒有達到厲鬼的級別。
如今訓練班來了新人,我的第一反應就是:總算找到參照物了。等會他是什麼樣的反應,我們就參照他的樣子進行表演就行了。
趁著女人和他說話的當口,我連忙湊了過去,對那人說:“你是新來的?”
他一臉笑容地向我伸出了右手:“我姓張,做建材生意的。”
我剛說了一句“我姓李……”,那個長相奇怪的女人就橫在了我和張老闆面前,她熱情地對張老闆說著:“請您跟我來吧,給您看一些東西。”
之前好像一直沒提,我們幾個為了混進神跡訓練班,用的都是假名,我叫李嚴,粱厚載叫劉晨光,劉尚昂叫周亞軍。
張老闆隔著女人沖我揮了揮手:“那咱們回頭見?”
我一把將女人拉到了一邊,對張老闆說:“別回頭見了,正好我也是頭一次來,咱們一塊吧。”
我說話的時候,女人向我投來兩道厭惡的眼神,她正要張口說什麼,大澤恩師則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多嘴。
大澤恩師對我說:“既然你們和張老闆這麼有緣分,那就和他一起逛逛吧,正好我這地方啊,你們也熟了。”
說完這番話,大澤恩師就隨著人流進了那間“回憶前世”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