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了一下時間,如果梁厚載他們速度夠快的話,返程的路應該走完一半了。
這一路上,我一直沒有和跟在我身後的老人說話,我不願意理他,他幾次想和我說話,但我每次都是給他一個不屑的眼神,他大概是怕自討沒趣,就閉上了嘴。
而在吃飯的時候,我給他的食物也是定量的,如今我們必須節省食物,不能再冒險去補給點了。
好在他也只是第一頓飯吃得多而已,後面的飯量就和常人差不多了,甚至還要小一點,我分給他的那些食物,他常常吃不完。
我不信任他,他也不信任我,連續走了將近兩天時間我們都沒敢睡覺,就是不停地繞路、趕路。
後來他大概實在堅持不住了,也不管我對他不理不睬的態度,湊過來對我說:“這樣下去不行啊,就算趙德楷找不到咱們,咱們也要活活困死、累死。”
我望著遠方的黃土丘,搖了搖頭:“你想休息的話就在這睡吧,不過我不會等你。找趙德楷的人現在已經開始追捕你了,你已經兩天沒睡,只要入睡絕對醒不過來,就算趙德楷的人來了,你也不會醒。”
說完,我就繼續前進了,他在我身後嘆了口氣,可還是跟上了我的腳步。
如今,道路上的異常狀況已經越來越多了,趙德楷的人卻一直沒有露面。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幹什麼,但我知道,如果每次見到異常我們都繞路的話,只會越繞越遠,永遠走不出這片黃土坡。
第三天的清晨,黃土坡上又揚起了風沙,我站在一個高聳的硬土丘上,朝著公路所在的方向眺望,連著幾年沒有睡眠,我的心境已變得十分煩躁,黃沙隨著風拍在我的臉上,又讓我沒由來地多了幾分怒氣。
我們早就已經偏離了最近的一條路,現在想要離開黃土坡,至少還需要兩天左右的時間,但我已經快扛不住了。
同時我有一種感覺,趙德楷之所以在路上做了那麼多佈置,似乎就是想要驅趕著我們朝某個方向前進,他不知道是誰劫走了他的死囚,也不知道那個人的實力和手段,所以他選擇以逸待勞,引導著我走向他佈下的陷阱。
0我從硬土丘上走下來的時候,發現那個惹人厭的老人正蹲坐在地上打瞌睡,我上去踹了他一腳:“醒醒!”
他已經快被長時間的缺乏睡眠逼瘋了,此時睜開眼睛之後,就用一種非常煩躁的眼神盯著我。
我沒理他,只是招了招手,說一聲“走!”。
我覺得他應該不想再隨我走下去了,但他沒有選擇,如果他離開我,就失去了所有的食物和水。
他還是和前幾次一樣猶豫了一會,可最終還是跟了上來。
走了一段路以後,他突然停下了腳步,我能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停止了。
我轉頭看著他,他則皺起了眉頭,望著離這裡很遠的一座土丘說:“那地方是蔣斌的地盤。哎呀,我說這一路怎麼只看到沙子和靈符,卻沒見到人呢,趙德楷是想把咱們趕到蔣斌那裡去。”
聽得出來,他對於蔣斌是心存畏懼的。
我指了指遠處的土丘,問他:“你說的就是那個土丘嗎?”
他立即點頭:“蔣斌在那裡掏了個洞府,他和他的人就在裡面。你是不知道,蔣斌這個人雖然是散修,但修為一點也不比名門大派的人差,他有一門聽地的術法,能察覺到十裡之外的風吹草動,到時候,咱們只要進了他的地界,肯定會被他發現的。”
察覺到十裡之外的風吹草動?這種話我是不信的,如果說蔣斌像老黃家的人一樣洗練過雙耳雙眼,我相信他能看到十裡以外的東西。但術法這東西,說白了就是對炁場的運用,老人口中的“風吹草動”,估計也是指的炁場變化。
也就是說,蔣斌能借助一門特殊的術法,察覺到十裡之外的炁場變化,而且極有可能是連極細微的變化都能感知到。
我盯著遠處的土丘看了一會,問我身邊的老頭:“前面那個土丘,有其他的路可以繞過去嗎?”
老頭說:“繞不過去,在這個土丘旁邊,不是峭壁就是深溝,沒有能走的路啊。除非你多走一百公裡,繞道西邊去。”
除了峭壁就是深溝?峭壁和深溝就不能走了?
我開啟揹包看了看,包裡還有一條鋼索,有了這東西,爬一爬峭壁應該不成問題了吧。
我問老頭,在土丘附近有沒有相對矮一些、比較容易攀爬的峭壁,老頭想了想說,在土丘正北方向有一個,越過那個峭壁就是二十裡平坦的路。
他擔心,蔣斌的人會在峭壁附近埋伏。
土丘不能走,又擔心峭壁有埋伏,那就在這裡等死好了。在當前這樣的情況下,過分地瞻前顧後沒有太大意義。
我說要到峭壁那邊去,讓老頭帶路,他卻問我,如果蔣斌帶人守在那裡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