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尚昂大概也是覺得現在沒有其他辦法了,很無奈地點了點頭。
我也沒再說什麼,舉著手電走向了石碑的左側,這時候多吉已經不認路了,就乖乖地跟在我身旁。
可走了沒多久,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之前多吉曾說過,它以前來這裡的時候,也曾見過一些石碑,可石碑上並沒有字,當時它走的是完全正確的方向。可此時出現在我身邊石碑上則紋刻了大量的古文字,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已經完全偏離了石門和降魔杵之間的那條連線,不知道走到什麼地方來了。
而且多吉也說過,它進入這裡之後,剛開始能清楚地看到光,一直到它走到降魔杵附近的時候,才幾乎見不到光。
可我們從一進來開始就沒看到頭頂上有光啊。是我們一開始就走錯了路?這是不可能的,不管我們後來在行進的過程中方向偏離了多少,可這裡只有一扇石門。
既然這樣,為什麼我們沒有見到光?現在是正午,是光線最好的時候,如果其他時辰的陽光都能射穿泉眼,那麼現在一定也可以。
所以,對於見不到光這件事,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有人堵住了泉眼。
這件事不可能是外面的人幹的,畢竟現在守在外面的都是自己人,我可不相信柯師叔或者孫先生能幹出這種事,仙兒和羅菲更不可能。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有人在內部堵住了光源。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引著我們來到石門前的甲屍,幾個小時前我們開啟石門的時候,門底的那個洞口依然還在。
心裡想著這些,我就不由地警惕起來,囑咐梁厚載和劉尚昂小心一些,而後我又問多吉:“多吉,你過去來這裡的時候,是一進石門就能看到光嗎?”
多吉“嗚嚕”一聲,這是否定的回答。
我又問它:“要走一段路才能看到光?朝哪個方向走都可以?”
多吉用力點頭。
多吉的回應再次印證了我的推測,如果在過去,朝著隨便一個方向稍微走幾步就能看到光,可現在我們走了這麼久卻一直沒有見到光源。唯一的解釋就是,光源本身出現了問題。
這時候,我突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有什麼東西早已察覺到了我們的出現,此時,似乎正有一雙眼睛藏在黑暗深處,冷冷地盯著我們。
也許這樣的眼睛,不只一雙。
這種事,越是想,就越讓人心裡發毛。我深吸一口氣,試著讓自己平靜下來,而後放慢腳步,刻意壓低了走時的聲音,好像只要我這樣做,就能隱匿自己的行蹤似的。
其實我心裡也很清楚,只要我們開著手電,就已經徹底暴露在這黑暗中了。
每走一會,我都要用手電照一照梁厚載和劉尚昂,確認他們沒有掉隊。
在這無盡的黑暗中,手電只能照亮我們前面的一小段地面,我幾乎看不清楚自己手掌以外的任何部位,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心中的那一點點緊張也在不斷被放大。
我也不知道又過了多長時間,我們終於找到了第二個石碑,它的體積竟然比上一座石碑還要大,我用手電在碑面上掃了幾次,沒有看到文字。而且在這座石碑附近,還能聞到一股十分刺鼻的臭味,這股味道是從地底下散發出來的。
我拿出了地圖,在上面尋找兩個體積相差很大的相鄰石碑,運氣還不錯,像這樣的石碑組合只有三十多對,比我想象中要少一些。
就在這時候,走在最後面的梁厚載突然自言自語地說:“這是什麼?”
我立刻轉過身,就看見他將手電筒的光直直照在了地上,在被白光照亮的地面上,有一些很散亂的溝壑,那些溝壑很淺,每一道都有一厘米寬,看上去,就像是某種動物的抓痕。
而且在抓痕出現的地方,臭味變得更加濃鬱了。看起來,在這一片抓痕的正下方,應該就是那股臭味的源頭。
劉尚昂立刻拿出了工兵鏟,一鏟子紮進土裡,我就聽到土壤下面傳來“咔”的一聲脆響,好像是骨頭被鏟子切斷了。
劉尚昂也不管這些,又是幾鏟子下去,土壤被翻開,一堆腐爛的魚骨被挖了出來,空氣中彌漫起濃濃的臭味。
梁厚載捏著鼻子,看了眼那些魚骨頭,對我說:“這些骨頭有舊有新,新的埋了不超過一天。從抓痕的寬度看,這地方有可能居住著某種大型犬科動物。”
犬科動物一般都有將食物埋在土裡的習慣,可我用手電照了一下多吉,它看著那些腐爛魚骨頭時的眼神充滿了嫌棄。
我對劉尚昂說:“手電能照亮的區域太窄了,還有其他照明裝置嗎?”
這裡出現了不知名的犬科動物,沒人知道它們有沒有攻擊性,萬一有,我們就得想辦法防備。只用手電照明的話,由於光束能照亮的範圍過窄,我們的視覺範圍只有前方的一長縷區域,如果野獸從完全沒有光纖覆蓋的側面攻擊我們,我們是很難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