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次地表崩塌以後,棕鹿山也變成了後來的夜冢。
在夜冢形成之後的五百年裡,幾乎沒有人再去關注這個地方,直到五百年後,一個有著棕黑色面板的番人來到了這裡,他是悉達多的弟子,之所以來到夜冢,是因為在尋找秘藏的途中迷了路,為避風雨尋著一個小山洞進入了夜冢內部。
五百年中,也曾有其他人發現過這個連通著夜冢內部的小山洞,甚至一些野獸也曾來過這人在夜冢內發現了了很多骸骨,有人類的,也有野獸的,所有的骸骨都圍繞在一塊掉面平滑的石頭附近。
書上沒有提及番人是如何看到了被壓在石頭下面的面具,只是說,他看到面具的時候就突然明白了,曾經進入這裡的人都是懷著同樣一個目的而來,他們或者它們,都是為了得到這個石頭打造的粗糙面具。
番人感覺到了面具上的邪氣,他將一支降魔杵放在畫著四幅壁畫的石頭上,又用大念力從地底引來了一股清泉,用水流堵住了洞口。
原來這就是地藏墓中那口泉眼的由來。
後來,番人遊走於岐周故地,從當地人口中得知了夜魔的傳說,他意識到,出現在秘藏附近的夜魔,其實是善惡輪回開始和終止的地方,同時也看破了善惡三千年一輪回的真相。
離開岐周故地,番人花費了整整十年時間才找到了秘藏,而這所謂的秘藏,就在敏度的家鄉。
我問敏度,番人找的秘藏是不是一個很大的地下墓xue,敏度搖頭。我又問他,是不是一顆顏色很深的玉,敏度依然搖頭。敏度說,我番人尋找的秘藏不是我說的這兩樣東西,可他雖然知道秘藏是什麼,卻不能告訴我們。
我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又朝敏度揚了一下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敏度說,番人來到他們的故鄉之後,感概於當地居民生活的窘迫,就教他們耕種、飼養牲畜和織布,又在當地傳經佈道,傳揚佛法。
番人說,他是悉達多的弟子,是一個致力於救人於苦難的凡人。
即便他說自己是凡人,可當地人依舊將他當做神明來看待,如今在敏度的家鄉,依然有他的一座雕像。
之前我曾因番人是悉達多的弟子,而推測他是三千年前的人,可按照敏度給出的時間來推算,他應該是兩千五百年前的人。
其實這也怪不得我,因為悉達多的誕辰原本就是很有爭議的,有史學家說他生於公元前五百多年,也有宗教學家說他生於公元前一千多年前,其間相差了五百年。
盡管番人出現在兩千五百年前,又自稱是悉達多的弟子,也無法證實悉達多的誕辰就是在公元前565年,因為每一個佛教的僧侶,都可以說自己是悉達多的弟子。
不過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夜魔確實是在三千多年前被封印,不是整整三千年前,而是三千多年前,換句話說,所謂的三千年一輪回,這裡的三千年,也是一個約數。
敏度說,番人在他們的家鄉待了三十年,直到他破解開秘藏的真諦,他獨自一人離開了敏度的家鄉,臨走前,番人對第一代敏度說,他要去追隨悉達多的腳步了。
在這三十年的時間人挑選了村子裡最聰明的幾個人,讓他們幫自己打理隨身攜帶的一些法器,這些人算是番人的弟子了吧,而第一代敏度,也是從這些人從選出來的。
敏度的職責是看管番人帶來的書籍,並在這裡等待大聖祖的傳人。
沒有人知道番人是如何知道大聖祖的,雖然在那個年代,我們的天師李耳已經在世,可大聖祖這個廟號,卻是在幾百年之後,由唐玄宗追封給他的。
聽著敏度的陳述,我突然有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好像在那本書裡記述的東西,是由不同的時間線胡亂穿插起來。不過我可以肯定這是我的錯覺。
在之後的兩千多年時間裡,敏度的職責一直在發生變化,他們曾作為史官記錄家鄉發生的事,也在很短的一段時間內成了土司身邊的祭司,但當初那個番人給他們定下的職責,他們卻從未忘記過。
我問敏度:“敏度從來不離開小天山嗎?”
敏度點頭,我又問他:“這裡的書是怎麼來的?”
敏度說:“都是歷代敏度書寫、整理的,這裡面的大部分書籍都記錄了他們在成為敏度的十年中對世間萬物的感悟,有些書則記載著家鄉發生過的事,還有一些,則是外面的旅人帶來的一些故事。總之,這裡所有的書籍,都是由歷代敏度撰寫的。”
我不由地皺起了眉頭:“如果你們從來不離開小天山,又是怎麼知道夜冢在這些年中發生了什麼呢?”
敏度說,這一切,都是瓦阿的功勞。
和他一樣,瓦阿不是一個固定的人名,而是一個世代相傳的職業。他們在古代的時候是村子裡的守衛,在番人偶爾離開村子的時候,他們也負責保護番人的安全。這些人全都受到番人的開示,有著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能力。
每一代瓦阿都可以透過觸控夜冢中的石頭,瞭解夜冢在五年間發生的所有事情。在每年的冬季,瓦阿都會離開小天山,去一趟夜冢,將夜冢在一年中發生的事情牢牢記住,他們回到小天山之後,再由敏度記錄下他們的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