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先生問我們需不需要休息一下,吃點東西,我說邊走邊吃吧,孫先生點了點頭,在牆壁上敲打了幾下,嘴裡發出一陣“嚕嚕”聲,我們的頭頂上很快顯現出了一個洞口。
進地藏墓之前,我們就放馬兒自己撒歡去了,現在太陽還沒下山,馬也沒回來。
孫先生從隨身的口袋裡拿了一些風幹肉出來,讓我們就著清水隨便吃點。
我們就這樣一邊徒步走著,一邊吃著肉幹,水囊裡的水沒有了,我們就直接在溪流裡灌滿。
當梁厚載將水囊沉進溪流中灌水的時候,我突然想明白這條溪流是怎麼來的了。
這裡的溪水,應該就是四號區的冰在融化之後形成的,回想一下,峽谷中泉眼的位置,應該就在石門附近。
可在石門的另一側究竟儲存了多少冰晶,能在幾千年的時間裡,源源不斷地供給著這條溪流。
不對,也不是源源不斷,孫先生曾說過,沒到冬天的時候,這裡的水就會幹涸,在那個最寒冷的季節裡,四號區的冰應該是停止了融化,才導致了溪水的斷流。
就在我心裡想著這些的時候,仙兒突然跑過來拍了我一下:“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我被她拍得生疼,白她一眼,說:“我在想,溪水是從哪來的。”
仙兒見我給了她一個白眼,又狠狠地拍了我一下,我發現這丫頭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了。
這時候我發現羅菲正朝著遠方眺望,她用手遮著光,手的影子擋住了她的眼,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卻覺得她好像在皺眉頭。
片刻之後,羅菲轉過身來,朝我們這邊喊:“馬兒回來了。”
我也朝著她剛才眺望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我們的馬正飛快的朝溪流這邊飛奔,剛開始我還在想,難道是馬兒感應到我們出了地藏墓,特地回來接我們了,可很快我就發現事情有些不對了。
和這幾匹馬相處了幾個月,我也算是比較瞭解它們的習性了,通常來說,每天我們從地藏墓出來的時候,它們都是踏著小碎步,充滿歡樂地朝我們這邊慢慢地移動。可這一次,幾匹馬全都是四蹄騰飛,奔跑中偶爾還發出一陣陣嘶鳴聲,好像在向我們發出警示。
孫先生看著我們的馬時,臉色立即變得凝重起來。
直到馬兒快到我們面前的時候,我才發現每匹馬的眼神裡都帶著慌張。
大家都意識到出事了,趕緊翻身上馬,就在這時候,遠處的山坡上傳來一陣極長的鳥哨聲,緊接著,我就看到一個龐大的黑影從山頂竄了下來。
“快走,是山鬼!”孫先生驚呼一聲,催馬狂奔。
我們幾個的馬根本不用催,在黑影出現的一瞬,它們就開始朝著牧場方向飛奔了。
山鬼和我們之間距離大概還有三四裡路,離著這麼遠,我就能感覺到它身上的煞氣,那是一種陽氣很足的陽煞,和仉二爺身上的煞氣一樣魄力十足。
可既然是陽煞,就說明山鬼是陽間的東西,是個活物。
我的馬跑在孫先生的馬旁邊,而我和孫先生則同時回頭,去看那隻離我們越來越近的山鬼。
面對這樣一隻活物,我是不可能害怕的,可孫先生臉上的表情卻非常凝重。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聽到“啪嗒”一聲,好像有人從馬背上落了下來。
我心裡一驚,趕緊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就看見梁厚載已經落下了馬,他大概是摔到了頭,整個人因為慣性,在地上無意識地翻滾著。
我立即拉動馬韁,馬兒急停,隨後“希律律”一陣暴叫,兩個前蹄同時抬了起來,我也來不及管那麼多,直接跳下馬背,朝梁厚載奔了過去。
而我的馬為了逃命,在我下馬的一刻就繼續朝牧場那邊跑了,畢竟相處的時間還不夠長,它也沒把我當主人,在這危機關頭,竟然完全不理我的死活了。
不只是我的馬,梁厚載的馬在他落地之後也跑了。
我來到梁厚載身邊,試著拉了他一下,他確實被石頭撞傷了頭部,此時額角的位置破了好大一道口子,血不停地往外流。
我將梁厚載背在背上,又估算了一下我的速度和山鬼的速度,我發現,就算我不揹著梁厚載,也逃不過它的追擊。
孫先生駕馬回到了我身邊,朝我伸出了手:“有道,快上來。”
我搖了搖頭,將梁厚載放在馬背上:“不行,三個人騎一匹馬,馬是跑不快的。”
一邊說著我,我就從背後抽出了青鋼劍。
孫先生顯得有些焦急:“你想和山鬼對峙嗎?”
我說:“只能這樣了。我先拖住它,你們回去找我劉師叔,讓他把多吉帶來。聽劉師叔說,多吉曾鬥敗過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