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放出了百鬼,現在又放出了無數蠱蟲,此時的劉文輝,估計已經變成了一個廢人,走不動了。
但也有一種可能,就是催動大陣的人不是劉文輝,而是一個修為更高的人。而這也是最讓我感到擔憂的。
師父一邊用封魂符擊散厲鬼,一邊拉著我向前走,我回頭看了一眼,就看見陳道長也揹著馮師兄快速奔跑著。
馮師兄已經吃了師父給的守陽糖,但他依舊承受不住附近的大量邪氣,整個人渾身無力地趴在陳道長背上,可他還硬撐著力氣,一隻手拿著風水輪盤,不斷為我們指路。
二十分鐘之後,我師父的封魂符眼看就要用完了,這時候馮師兄突然奮力舉起手來,指著正對面的一棵老槐樹,用盡力氣喊道:“陣眼就在槐樹下面。”
那棵樹就在村路的正中央,它看起來至少有幾百年的樹齡了,樹幹粗壯異常,而在槐樹的根部附近,還壓著一個直徑在一米以上的石蓋。
馮師兄又補充一句:“石蓋下面!”
我和師父立即上前,同時抓住石蓋,同時發力,猛地一掀,將石蓋整個掀翻。
果然,在石蓋之下,就是一個幾乎垂直通向地下的幽深隧道,當石蓋被我們掀開的時候,一股強烈到無以複加的屍氣夾雜著煞氣沿著隧道湧了出來。
師父狠狠皺了一下眉頭:“是甲屍。快,有道,老陳,快進去!”
他一邊說著我,一邊推了我一把,直接將我推進了洞口,隨後,陳道長也揹著馮師兄跳了下來。
隧道並不深,我跌落洞底的時候還是雙腳落地,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站在洞底我才發現,在我的正對面,是另一條更加寬闊、更加深邃的隧道,從洞口照進來的光只能照亮隧道十幾米的範圍,在這十幾米之外,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屍氣就是從更加黑暗的深處傳來的。
陳道長下來之後,馮師兄幾乎是用最後的力氣拍了拍陳道長肩膀,說:“我不行了,你們帶上我只能多一個累贅,把我放下吧。”
陳道長也沒廢話,直接將馮師兄放在了地上。
馮師兄從身後拿出了一隻手電和一把槍,將它們遞給陳道長,陳道長沒收,還搖了搖頭:“這些東西用不上。”
說完,陳道長就推了我一把,示意我快走。
我在前面走著,身後突然出現了很亮的黃光,我回頭看,就看見陳道長手裡拿著一個乒乓球大小的東西,上面發出來的光芒很刺眼,以至於我也看不清楚那東西具體的樣子,只能隱約看到一個橢圓形的輪廓。
“別分心,快走。”陳道長又催了我一次,他說話的時候,一直眉頭緊皺。
我回過身來,一邊快速向前走,一邊努力感知著屍氣的源頭。
此時的整個隧道裡已經完全被屍氣佔據,黑水屍棺開始發揮作用,幫我抵禦屍氣的侵入。
我只能感知到屍氣的源頭就位於我們的正前方,但我無法計算它離我們還有多遠。
在隧道裡走了十幾分鐘之後,前方突然傳來了聲響,我和陳道長幾乎是同時停下了腳步,豎著耳朵傾聽。
隧道深處先是靜了一會,之後又傳來一陣漫長的“呼——哧——”聲,我頓時就分辨出了那是什麼聲音。
那是甲屍特有的呼吸聲,它們由於在被煉化成屍前身體曾經受過一定程度的腐爛,肺髒上有很多小孔,在呼吸的時候,就會出現這種類似於拉動風箱的聲音。
至於它們為什麼要呼吸,這我解釋不了,師父也從來沒解釋過這個問題。不過我想,這大概也是它們吸取天地精華的一種方式吧。
陳道長走到了和我並排的位置,皺著眉頭問我:“什麼聲音?”
我說:“甲屍的呼吸聲,這只甲屍身上的屍氣很不尋常,應該是金甲屍。這種邪屍也是有機會成魃的。”
陳道長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怎麼對付?”
我想了想,說:“兵器和靈符都上不了它,只能先破它身上的煞氣,再設法鎮屍。煞氣一散,甲屍就沒有行動能力了。”
陳道長略微沉思了一會,點了點頭,又朝隧道深處揚了揚頭。
我快步走上前,舉著番天印打頭陣,陳道長就走在距離我一個身位的地方。
隧道深處的甲屍肯定已經感應到了我們,但它的職責是守住陣眼,不能隨便離開陣眼所在的位置,我聽到他的呼吸聲變得越發急促,似乎已經變得躁動起來。
我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地對陳道長說:“甲屍行動的時候,會先停止呼吸,然後它身上的屍氣會在一瞬間變強。”
陳道長應聲道:“這些我都知道,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也就在他說話的時候,我感覺到甲屍身上的屍氣在一瞬間變得非常強,可很快,它的屍氣就恢複到了之前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