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這句話以後,仙兒盯著我看了很久,也不知道多了多長時間,她突然說:“為什麼聽你這麼說,我突然覺得好尷尬呀。”
我挑了挑眉毛:“為什麼尷尬?”
仙兒:“不知道,反正就是覺得很尷尬,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尷尬呢。哦,是這樣,我是覺得,你說的這句話,和我問你的問題沒有什麼太大關系。”
我笑了笑,沒再就這件事深究下去,而是給莊師兄打了電話,將我和梁厚載的想法告訴了他。
莊師兄同意了我的想法,他也說,目前來說,直沖陣眼有可能是最好的選擇了。
掛了電話,我就催著梁厚載和仙兒回去睡覺,他們兩個走後,我一個人躺在床上,用了很大的力氣才睡著。
其實現在再回過頭去想當時的情形,我想,我當時大概是想對仙兒說,見證了王磊的慘狀之後,我的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改變了,以至於我的整個心態都發生了一些奇怪的變化,但我也說不清楚,這種變化究竟是什麼。
又過了兩三天,我的病情已經穩定,可以下床隨意走動了,就立刻聯系師父,說可以行動了。
在這兩天時間裡,莊師兄和馮師兄從附近調來了四個連的兵力,在市裡構建了包圍圈,將葬教的暗藏勢力全部圍了起來。
一直沒有停息的大雪雖然讓部隊的行動能力打了折扣,但這場大雪也讓市區和鄉村都變得非常安靜,不管是城鎮的馬路上還是村路上,幾乎都沒有幾個行人,這也讓我們的偵查工作變得容易起來。
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展開行動的那天應該是正月十五,這原本是應該是一個閤家團圓的日子,我們這群人卻冒著大雪來到了東鄉。
這時候的東鄉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樣子,我們進村的時候,幾個孩子正湊在村路上放鞭炮,隨著暗紅色的鞭炮被點燃、炸響,村路旁的院子傳來一陣激烈的狗叫聲。
有一個孩子看到我們,立刻跑了上來,挨個作揖行禮,嘴上很甜地叫著:“叔叔好,哥哥好,爺爺好……”
說著說著,他的視線突然落在了仉二爺身上,雖然仉二爺當時是對他露出笑臉的,可這孩子還是被仉二爺身上的煞氣嚇了一跳,當場眼睛一紅,險些哭出來。
仉二爺趕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紅票,塞進了男孩手裡,孩子看了看手裡的錢,想笑,可他大概又想起了仉二爺可怕的樣子,轉頭就跑了。
在我們那的農村,一個村裡的人,大多都是親戚,從大年初一到正月十五,孩子見到行人就上來拜年、要壓歲錢的並不少見,少見是仉二爺這麼闊綽的長輩,因為村裡孩子太多,鄉裡鄉親走在路上,往往在口袋裡塞一些零錢,有孩子上來拜年,給個一塊兩塊就打發了。
剛才得了錢的男孩顯擺似地揮舞著手裡的紅票,樂呵呵地沖向了路旁的夥伴們,他的小夥伴們見他得的壓歲錢多,也好奇地朝我們這邊看過來。
仉二爺大概是覺得這些孩子都可能跑上來拜年,就提前從口袋裡拿了錢出來,可那些孩子一看到他就跟見了瘟神似的,一窩蜂地跑了。
孫先生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還用一種充滿調侃的眼神看著仉二爺。
這一下弄得仉二爺很尷尬,他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說:“那個……小孩嘛,膽子小,正常。”
他說完話之後,大家先是一陣沉靜,接著又是一陣鬨笑。
這樣的一個小插曲讓大家緊繃的心絃都稍稍鬆弛了一些,但隨著我們越來越靠近東鄉的中心區域,村路上就越來越難見到行人,犬吠聲和鞭炮聲都消失了,空氣中透著一分不正常的寂靜。
又走了大約五分鐘之後,馮師兄突然停了下來,對我們說:“陣眼就在東鄉的中心地帶,劉文輝現在也在那邊,他的位置離陣眼很近。”
我師父回過頭去問莊師兄:“咱們就這麼進陣裡,不會被劉文輝發現吧。”
莊師兄無奈地笑了笑:“我昨天算了一卦,咱們這一次走的是血煞運。換句話說,不管咱們怎麼做,都會被劉文輝提前發現。”
聽著莊師兄的話,我心裡就在想,既然劉文輝一定能發現我們,那他會不會提前跑路?
我師父不由地皺了一下眉頭,又問他:“這次的贏面大嗎?”
莊師兄說:“五五開,不過全勝的機率很小。”
全勝?怎樣才算是全勝?
我心中帶著這份疑惑望向了莊師兄,莊師兄見我朝他那邊望去,就朝我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我師父這時候則點了點頭:“五成的贏面已經不小了,走吧,用最快的速度靠近陣眼。”
說完,大家就由師父帶頭,朝著東鄉的重心地帶快速前進。
可走了沒多遠,莊師兄掛在胸前的對講機突然響了起來,有人在對講機另一頭語氣急促地說:“一號一號,我是六號,聽到請……”
沒等他說完,莊師兄立即回應:“我是一號!”
對講機中先是出現了一陣“嗤嗤啦啦”的忙音,然後就聽另一端的人說:“目標有異動,重複,目標有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