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後,莊師兄和馮師兄就相互配合著說了起來。
我也是這時才知道,從年前至今的這段時間裡,師父他們看似清閑,但實際上,他們全都在調查劉文輝。
之前梁厚載說劉文輝可疑的時候,師父他們都是一副不願相信的樣子,其實他們不是不信,而是不想讓我們懷疑劉文輝,更不想我們因為心中的這份懷疑,去獨自調查劉文輝。
師父他們這麼做,也是怕我們冒冒失失地行動,會中了葬教佈下的圈套。
誰知我們不但沒有中招,而且幾乎是靠自己的力量就解決了店子村裡的巨大隱患。莊師兄說,對於我師父他們來說,這算是一個意外之喜了。
既然我師父他們的主要調查物件是劉文輝,莊師兄和馮師兄的話題也大多是圍繞著劉文輝這個人展開的。
在調查劉文輝的過程中,有兩個人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第一個是董家莊的老穩婆董春花,另外一個,就是被我們抓住的方雪梅。
莊師兄他們也是在審訊過了方雪梅之後,才將劉文輝的身份徹底摸清了。當然,在審訊的時候,已經被催眠的方雪梅肯定不會主動招供,但,只要她的魂魄沒有受損,莊師兄就有無數手段讓她開口。
順帶一提吧,我這裡所謂的“手段”,都和私刑無關,正道中人的審訊,一般不會使用太過激烈的手段。
莊師兄和馮師兄說,二十五年前,葬教之所以培育了劉文輝在內的幾個“祭品”,其目的並不是為了召喚羅睺,而是為了從這些孩子裡選出化外天師的接班人。
在那個年代,化外天師還是一個具體的人,而不僅僅是一個名號。而這個所謂的化外天師,我其實是打過交道的,她就是當初住在郵局家屬院的那個李居士,李老太太。
李老太太是化外天師這件事,當時的葬教核心成員幾乎全部都知道,其中的絕大部分人也見過李老太太本人。
當年李太太之所以千方百計將我們一家三口騙到郵局家屬院,就是因為她得到了訊息,守正一脈的柴宗遠要收我做弟子,他將我們騙過去,原本不是想要我的天眼,而是要我的命。盡管我們守正一脈對葬教的瞭解並不多,但據董春花說,我們守正一脈一直被葬教視為最大的威脅。
可當李老太太發現我有天眼之後,卻起了貪心,在院子裡擺開大陣,想將我練成小鬼、奪我的天眼。也正是因為這份貪心讓她錯過了最好的動手時機,直到我師父突然到訪,李老太太雖然厲害,但還是棋差一招,被我師父廢了道行。
馮師兄說,其實李老太太一直都沒死,我師父廢了她的道行,但沒要她的命,後來還是馮師兄帶隊將她押解到了西南地區的一個特殊監獄中,那個監獄,是專門用來關押他們這些歪門邪道的地方。
在最近的幾年裡,莊師兄他們也曾試圖讓李老太太開口,讓她交代自己到底是幹什麼的、師從何人,又是為什麼潛入到山東。可李老太太雖然被廢了修為,但她修行多年,心智非常強硬,莊師兄他們用盡了所有辦法,也只從她口中得到了些零星的資訊。
她只是說,她的師父是個南洋養鬼人,五十年前就已經去世。他之所以潛入山東,是為了一個宏大的計劃,至於這個計劃是什麼,莊師兄他們沒能問出來。
莊師兄說,在李老太太被我師父抓住之前,劉文輝一直在她的指導下修行。
在葬教於二十五年間培育出的幾個祭品中,也只有劉文輝達到了要求,有資格成為化外天師這個名號的繼承人,至於其他的人,則成了真正的祭品,隨著他們年滿二十五歲,將為召喚羅睺而獻出生命。
說到這裡,莊師兄又提到了這些祭品的父母,包括劉文輝的父母在內,這些人也全部都是葬教的成員,換句話說,葬教在二十五年就已經存在了。
根據孫先生的推測,在二十五年前,葬教應該還是一個規模很小的邪教,但其教眾卻似乎非常忠誠。
當初,劉文輝他們的父母幾乎是在一個月之內同時自殺身亡,董春花說,這些人的死都是出於自願的,他們的死亡,實際上都是一場血祭。他們用自己的鮮血在孩子身上種下了一份怨力,同時為自己的親生骨肉改運,別人改運都是往好了改,他們改運,則是讓孩子的幸運變成黴運。而他們的孩子,除了劉文輝之外,日子過得都非常悽苦。
董春花還說,羅睺其實就是用怨力召喚出來的,這些祭品身上的怨氣越強,召喚出的羅睺威力就越大。
而在這些孩子成長的過程中,一直有葬教的人盯著他們,防止他們因為運氣太差,過早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