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菲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扳指樣的玉器,並施展術法,用這枚小小的扳指不斷化解著從地底傳來的陰氣。
我也咬破了手指,在雪地上畫出了封魂符的符印,並用自己的念力不斷加持著封魂符的靈韻,如果我不這麼幹,封魂符的靈韻很快就會被陰氣消耗殆盡。
在我們兩個的合力之下,飄蕩在空氣中的陰氣沒有繼續增強,但我們也只能做到這樣的程度了。我們只能阻止陰氣繼續增強,卻無力驅散它。
方雪梅顯然也不輕松,她一直在凝練念力,身子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我看到汗珠正從她的額頭上滑落下來。
不過我心裡很清楚,現在牽制方雪梅的人不是我們,而是躺在我腳邊的血人。從地底浮上來的陰氣,絕大部分都湧進了他的體內。
我看著方雪梅,她也不斷轉動著眼珠,視線在我和羅菲身上來回跳轉。過了很久,方雪梅很艱難地從嘴裡吐出了幾個字:“你們是什麼人?”
我扯了個謊:“自己人,特意過來幫你壓制修羅的。”
但方雪梅理所當然地沒有相信我:“你們是柴宗遠的人?還是那個姓羅的帶來的人?”
剛才大偉開槍的時候,她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槍口的指向。
我故意做出一副嘲弄的表情看著她,說:“呵呵,你說反了,我們可不是羅泰帶進村的,他是受我們的邀請,才來到店子村的。”
說話的時候,我能感覺到院子裡的陰氣場産生了輕微的變化,那些從地底溢位地面的陰氣,有一小部分好像在向羅菲那邊集中。
我下意識地朝羅菲那邊看了一眼,她大概是從餘光裡看見了我,微微朝我點了一下頭。
看樣子,那些陰氣,是羅菲故意吸引到自己那邊去的。
這樣的炁場變化我們能感知得到,方雪梅當然也可以,但她好像並不是太關心,只是一直死死地盯著我,她的眼神裡充滿了警惕、疑惑,還有一些我看不透的東西。
這時候,梁厚載很勉強地在地上翻了個身,對方雪梅說:“方雪梅,你真是個笨蛋,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方雪梅現在說起話來非常吃力:“你……什麼意思?”
梁厚載:“難道你們察覺到自己身邊有內鬼嗎?”
聽他這麼說我就明白了,他打算說一個謊,一個對於我們來說很蠢的謊,可這樣謊言對於其他人來說,尤其是對於那些疑心很重,或者身邊的夥伴並不可靠的人來說,卻有著極大的威力。
方雪梅遲疑了一下,之後就用一種搖擺不定的眼神看著梁厚載。
此時的梁厚載幾乎無法動彈,只是動了動嘴皮子,說:“是楊聰讓我們來的,他就是埋伏在你們身邊的那隻鬼。”
方雪梅的表情變得更不自然了,她沉默了半天,才艱難地吐出三個字:“不可能!”
她的語氣極不堅定,恐怕她自己說出的這句話,連她自己都不信。
這時候,梁厚載好像瞅準了什麼機會似的,突然朝著方雪梅身後大喊:“楊聰,你還不動手!”
說真的,這種謊話實在太蠢了,蠢到別人根本不會相信這是一個謊言。
方雪梅上鈎了,當這句話從梁厚載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她竟然真的轉過身,朝著身後望了一眼。
也就是這一下,徹底分了方雪梅的心,她身上的念力突然變得散亂起來,院子裡的陰氣也跟著被弱化。
血人這時候掙紮地從地上爬起來,朝著方雪梅那邊慢慢接近。而梁厚載也硬撐著站了起來,從身上摸出三張靈符,朝著方雪梅擲了過去。
方雪梅很快就發現我們是在騙她,在她身後根本什麼人都沒有。
可她還是在猶豫了一下之後才轉過身來,此時梁厚載的靈符已經飛到了她面前,她猛一揮手打掉了兩張,只有其中一張辟邪符貼在了她的手臂上。
梁厚載的辟邪符似乎在某種程度上切斷了方雪梅和地底那股陰氣的連線,我感覺院子裡的陰氣又弱了幾分,於是不再管雪地上的封魂符,也沖向了方雪梅。
我一邊朝她那邊奔跑,一邊在右手上畫下了血符,又使出背屍的手法,將黑水屍棺的一部分炁場轉移到右手的掌面上,同時開始凝練念力。
師父給我的那本秘籍上說,黑水屍棺的炁場加持封魂符之後,封魂符就不僅可以封魂,還可以封住念力。只要我將自己的右手掌打在方雪梅的石門xue上,理論上來說,她在幾個小時之內都無法再使用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