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厚載:“放心吧,有辟邪符護身,邪祟進不了你的身。這幾天你就不要到這來了,你跟我們在一起,才容易出事。”
王大朋在院子外面猶豫了很長時間,我才聽到他的離開的腳步聲。
劉尚昂點了點人數,確認大家都已經進來了,就從地上抓了幾把雪,將這些雪堆在牆頂上。
他這麼做,也是為了防止別人發現院子裡進了人。
沒想到現在劉尚昂,心思變得這麼細致了。
在這之後,劉尚昂又撬開了屋門,讓大家進屋。
村裡沒有暖氣,靠自己點爐子、燒土炕取暖,可我們擔心爐火一起,從煙囪裡走過的熱氣就會讓房頂上的雪融化,也不敢生火,就從西屋的衣櫃裡找了一些衣服,每個人都裹得嚴嚴實實的。
廚房裡有過年沒來得及吃的生雞生魚,也有很多自家打的麵粉,院子裡存了白菜和凍豬肉,這些東西估計夠我們幾個吃幾天的了。另外,廚房裡也有燃氣罐,不用生爐火就能做飯。
眼快看到晚上的時候,我想來想去,還是給師父打了電話,將店子村的事告訴了他,也說了我和梁厚載對這件事的一些想法,當師父得知我們已經在店子村潛伏下來的時候,語氣就變得有些擔憂了,不過他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讓我們多加小心,碰到葬教的人,盡量等待救援,不要和他們硬碰硬。
從師父的話中我聽出了一點玄機,我覺得,師父他們好像又掌握了一些關於葬教的資訊,但他又似乎不想將那些資訊告訴我。
掛了電話之後,我和仙兒、羅菲簡單弄了些吃的。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了。
吃過晚飯,時間應該是六點左右,天已經黑透了,仙兒點亮了狐火燈,大家就靠著這一點點幽光辨認著屋子裡的環境。劉尚昂則靠在窗前,忍受著從窗縫裡滋進來的寒風,默默地盯著窗外。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麼,畢竟從這扇窗戶向外望,就只能看到院子裡的情景了。
一個小時過去、兩個小時過去、三個小時……劉尚昂就這麼靜靜地靠著窗,沒有多餘的動作,沒有多餘的語言,如果不是聽到他的呼吸聲,我說不定會將他誤認成一座雕像。
臨近淩晨十二點的時候,劉尚昂終於有了動作,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一邊將手搓熱,一邊對我說:“院外九點鐘方向有異響,已經持續了將近十分鐘,咱們得出去看看。”
有異響?可我怎麼什麼都沒聽到?
劉尚昂搓熱了手,又搓了搓胳膊和腿,他連續在窗前待了幾個小時,估計這時候身上已經有些僵了。
直到他把身上都搓熱了,才活動了一下手腳,大概是覺得行動不受影響了,才來到屋門前,用力將門把上提,然後悄無聲息地推開了門板。
在這個時候,村裡安靜得驚人,就算是一星半點的開門聲,也會傳到很遠的地方。
出門之前,我和梁厚載將一個餐桌抬到院子裡,踩在桌子上翻牆,這樣也省去了我們急沖上牆的時候發出的腳步聲。
等大家都出了院子,我讓劉尚昂在前面帶路、梁厚載殿後,然後幾個人就躡手躡腳地朝正東方向走。
因為地上還有積雪,腳踩上去容易發出“咯吱咯吱”的擠壓聲,只有那些曾經被人踩過,積雪被踩實了的地方,落腳時才不會發出聲音。
所以在其他人行動之前,劉尚昂要先探路,找到積雪比較結實的地方,做好記號,讓我們沿著記號走動。
加上我們不敢走大路,只能沿著相對難走的小路前行,這樣一來,我們的行進速度就很慢了,用了很長時間才走出不到百米的距離,回頭張望的時候,還能看到王大朋三舅家的院牆。
就在這時候,劉尚昂突然揚了揚手,示意大家停下。
我駐足之後,他就轉過頭來,悄聲對我說:“你聽,有動靜。”
他說話的時候,還朝著村路盡頭指了指。
我將臉轉向村路盡頭,豎著耳朵傾聽,可不管我怎麼努力,都只能聽到周圍人的呼吸聲,不只是我,其他人也都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劉尚昂,他們也沒有聽到聲音。
當時我就覺得,劉尚昂不會是中邪了吧,畢竟在場的人裡,除了一個我完全不瞭解的羅泰,就只有他是一個完全沒有道行的平常人。
劉尚昂一一掃視了打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很無奈地皺了皺眉頭,說:“再走一段路吧。”
說完,他就跑到前面探路去了。